“哇!”温宜公主猛地一口把堵在喉咙的那口奶吐了出来,张嘴大哭。
曹贵人顿时脸色发白,呵斥了乳母,顾不得身上的奶渍,忙让人去请太医:“今日幸亏妹妹,改日我再登门致谢。”
安陵容见她慌乱,也不再打扰,招呼过后就离开了翊坤宫。
“小主,我们回去吗?”莳萝捧着华妃赏赐的东西,问道。
安陵容呵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到处走走。”
莳萝应声,只留豆蔻陪在安陵容身边。
安陵容原也就打算闲逛,今儿是大年初一,大家都窝在宫里,少有出门的,走了一圈有些无聊,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在转角处瞧见了颂芝在为难一个宫女。
那宫女穿着的还是几年前宫里就淘汰不穿了的旧宫装,同是奴婢,却跪在颂芝面前,手边是被打翻的食盒,里面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哎哟,是我不小心了,竟错手打翻了端妃娘娘的午膳,这个全当我的赔礼,吉祥姐姐可别嫌弃。”颂芝把自己手里的食盒重重放在吉祥面前,笑得一脸娇憨无害,“只是不知道这奴婢们的吃食端妃娘娘吃的惯吃不惯,啊,我忘了,端妃娘娘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这会儿怕是给口馊饭,也是吃得下的。”
吉祥全身发抖,但她没有办法,只能颤抖着伸手拿起颂芝给的食盒,还得谢她:“谢颂芝姑娘赏。”
颂芝带着人趾高气昂地离开,只留吉祥在原地抹泪。
“别哭了。”
吉祥慌忙抹掉眼泪,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站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妃嫔,精致的小脸白嫩嫩地被围在一圈毛领中间,纤瘦的身子裹着大大的风毛披风,容貌虽不算出众,但她站在那里,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备。
安陵容示意豆蔻扶她起来,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大过年的还掉眼泪,多不吉利,端妃娘娘看见了也要多一份忧心。”
吉祥忙谢过:“奴婢谢小主关心,不知……”
“我家小主是启祥宫的安常在。”豆蔻自报门户。
吉祥忙行礼问安。
“天色还早,延庆殿就在启祥宫边上,我去看望一下你家娘娘吧。”安陵容看了眼不远处的延庆殿。
吉祥面露喜色,豆蔻却露出一抹为难:“小主,华妃娘娘可一直都容不下端妃的,若是被华妃娘娘知道了,怕是对小主不好。”
一番话,让吉祥明白了安陵容是华妃的人,顿时看着安陵容的眼神都带上了三分忌惮。
“无妨,华妃娘娘今日不会出门,颂芝也发作一回了,短时间里不会再来。”安陵容全然不在意,反而吩咐豆蔻,“你回去,让莳萝去膳房再要一份新鲜的吃食,你悄悄的带过来,顺便把你惯用的银针也带上。”
安陵容发话,豆蔻再顾及华妃也抛到脑后去了,忙领命去了。
这边,吉祥小心翼翼地带着安陵容来到延庆殿。
这处宫殿偏僻又冷清,还毗邻雨花阁,这本是宫里嫔妃病故或意外殁了后供奉遗体的地方,宫里人大多嫌弃不吉利,少有过来这边的,因而杂草丛生,满目荒凉。
安陵容前世没有踏足过端妃住处,这会儿见了,只觉得诧异,心道宫里竟还有这般住处。
“吉祥。”
端妃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寝殿内传来,吉祥应了一声,安陵容也跟着走了进去。
端妃齐月宾,和华妃一样,同出将门,但自小她便养在宫里,一出生就注定要为妃为嫔,太后原是想将她指给当年的十四阿哥,但后来是皇上登基,她便被赐给了皇上。
安陵容想到这里,莫名和端妃有了种同病相怜之感。
她也是一样,一直来都被当成一个物件和棋子般,哪怕出生高贵,却依然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