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随意。
与在坐满掌罗绮富贵,格格不入。
“嗯?”
洪康眉头一皱,朝那人道:“太白先生为何发笑?”
他对此人倒是很有些印象。
虽是一介寒门之士,却颇有才华,出口成章,为人却放浪不羁。
本没有资格出席此间,不过洪康也算是文人,平日也爱摆出礼贤下士之态,对此人多有优容。
平时饮宴,常常会邀请一些贫寒之士,以彰显其胸怀。
若是真有能为,也会折节招揽,以为己用。
堂下那发笑之人,便是他近来想要招揽的一个。
那人却不答,拿起酒壶,仰头倾尽。
“痛快!”
长笑一声,将手中空壶掷出,才对已现不悦之色的洪康拱手道:“洪公子,多日来承蒙款待,多有叨扰,这便告辞了。”
“慢。”
见此人真是转身就走,洪康心下已经暗怒,只是不便显露:“太白先生,可是洪某有怠慢之处?还是先生以为洪某不堪扶助,要离我而去?”
“哈哈哈!”
那人大笑道:“洪大人,可曾记得当初初见,吾之所言?”
“自是记得。”
洪康不知其意,只是满堂宾客在前,不好失了风度,也只得耐着性子,念诵道:“但愿清秋长夏日,江湖常放米家船。”
洪康作感慨赞叹之状:“短短数言,便可见先生清高雅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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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阳乃南方大省,大乾渔米之乡,”
那人满脸笑意:“江河纵横,太昌湖上,百舸争流,千帆共渔,稻香鱼肥,真是大好的盛世之景啊。”
“先生此言何意?”
当地繁盛,他为此地主官,此言于他本应是赞颂之语。
不过洪康却是心中一突,不悦之意更甚,已不再遮掩,显露在脸上。
那人摇摇头,仍不答他,忽然高声诵道:
“中堂舞神仙,烟雾蒙玉质。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住口!”
未曾诵完,已有人跳出来怒声喝断:“今日乃是巡抚大人纳妾之喜,汝一介贫寒,能列席于此已是巡抚大人恩德,却在此大放厥词,仗着几分歪才,作此不祥之句,汝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罢罢罢。”
此人长笑声中,已大步迈出,长袖飘摇间,真就欲出门而去。
“狂妄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