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多是给那些年长的老臣重臣所备,王磊自然不敢造次,当下推辞站直。
赵曙显然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他抗旨了,直接朝下道:
“周卿,人都到齐了,你且说吧。”
周沆出班,朝上拱手道:“今日一早,驿馆有报,道是契丹使者一行人无故自相残杀,只剩耶律谷一人,开封府与刑部也已经着人查探清楚。耶律谷自认乃是随从中有叛徒作乱行刺,被他诛杀。耶律谷道是此行任务已经完成,又加上随从自相残杀,脸上羞愧无光,祈请北归。”
赵曙侧身往身后看了一眼,见曹太后没什么要说的,便道:“众位卿家有什么说的?”
韩琦出列道:“耶律谷之前污蔑那副使之死乃我方所为,需防备他回国后出尔反尔。”
冯京道:“耶律谷已经写下字据,道是副使与使团之死,全是叛徒所为,与大宋无关,只求北归。”
赵曙道:“既如此,那便无碍了,他愿走便放他走,朕身体不好,也便不见了。”
周沆与冯京应声,自然安排人去见那耶律谷不提。
赵曙此时脸上喜笑颜开,对众臣道:“早上我听周卿来报,细细说了昨日之事,原来是乔卿家的大功。”
当下又命周沆将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臣这才恍然大悟,无论那耶律谷是为何杀戮同僚,这次王磊的计策成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无论阴谋阳谋以及是否事成,王磊此番作为已经在契丹国上下插了一根刺,最低限度也会掀起一阵波澜,若果大宋能善加利用,说不得便能有所作为。
当下,众人果然对王磊刮目相看,一时间觉得这个斜封之人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王磊岂是居功自傲之人,连忙拱手道:“此是官家洪福齐天,又是得了太后及诸位宰执的允肯,三槐不过顺势而为而已。”
曹太后在赵曙身后笑道:“你倒是个嘴利的。”
当下论功行赏,王磊便成了宣德郎、承旨官、权签书枢密院兵房事,一下子由从九品升到了正七品。
三天内连升三级,可算是火箭速度了。
王磊连忙谢恩,那边韩琦、曾公亮等重臣则向赵曙道:“陛下,此次乔三槐计策得行,下一步还需得力人手密切关注北方形势,以备随时规划施策。”
赵曙笑道:“此事容易,便还归与乔三槐好了,反正军机谋划之事,都是宰执们与西府之事。前者朕已宣召富弼入京掌西府,西府兵房正好行此事。”
韩琦与曾公亮在富弼丁忧时,兼理枢密院,此时富弼回来,自然不可阻挡,也乐得顺水推舟,便点头答应下来。
王磊则向上谢道:“陛下明鉴,若是要便宜行事,臣必得赴北面三关坐镇,以便实时应对。”
君臣听了哈哈大笑:“此是西府内务,自去问富弼来。”
王磊也知道众人此时乃是戏谑,便也笑了,回头道:“诸位,三槐当日夸下海口要驳退耶律谷,此时已经做到了。以后为国家计需要帮忙的,还望诸位重臣不吝相助。”
韩琦和曾公亮等人微微颔首,司马光和王安石则不约而同地深施了一礼。
冯京等人则是由衷佩服,均道乔三槐乃是信人。
王磊官职低微,几次上殿已经是破格,此时见没事,便告退而出。
回到自己衙署,整理了半日文牍,便无聊下班。
明日富弼便要回京,还要好好想想怎样请战去北方才好。
正在沉思,忽见路边炙肉摊边,一个奇怪的记号微不可察,当下心中一动,便顺着记号指引的方向往旁边一条小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