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从幽月宗的议事堂离开时,天色已经暗了。
理所当然地一无所获。
除非亲眼所见,那些人大抵是不会相信靖华道君竟是幕后之人的。
秦黛黛不免有些泄气与疲惫,只是想到闻人宗主的恩情,她到底还是留了一会儿,将自己近日在太墟宗布符阵一事说与他听。
闻人宗主闻言沉默半晌,点点头,虽未多说什么,却已命人去寻闻人敛,想必也是安排此事。
回到寝房已是亥时。
寝房内只有一颗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影影绰绰地倒映在窗子上。
秦黛黛顺手拂去身上残留的冰寒气息,推开房门,正中央的夜明珠随着灵力的注入刹那间大亮。
她转头便看见弓着腰身轻轻蜷在床榻上的那道薄柿身影,前段时日鲜少这般看他,今日秦黛黛方觉,岑望如今竟瘦削至此,面对着她的面颊苍白消瘦,更添了几分易碎的昳丽。
秦黛黛本以为他在浅眠,可待看见他透明的唇与额角点点冷汗,心中微紧,快走几步上前:“岑望?”
岑望仍蜷在那里,唯有眼睑轻轻地动了动,却未曾睁眼。
秦黛黛凝眉,俯身探手去触他的眉间,灵力轻车熟路地进入他的丹田之内,待望见那竟渗出血色光芒的丹田缝隙时,心中惊讶。
以岑望的天资,一日便足以将丹田的血色平复,可……
“岑望,你的伤没有丝毫……”好转。
她的话未曾说完,手突然被人抓了住。
秦黛黛一愣。
像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的手微微用了力。
秦黛黛一时不察,竟然被他轻易拽了过去,继而腰间一紧。
岑望双手搂着她的腰身,头轻轻靠在她的腹部,就这样环抱着她,如同受伤的小鹿妖在拼命寻求着一丝安全感。
秦黛黛身子有短暂的僵凝与酥麻,很快消散于无形,本想将他推开,但见他苍白到不堪一击的脸色,最终作罢:“岑望,你须得看医者了。”
岑望没有说话,只靠在她的腹部,摇了摇头。
“你……”她还欲说话,转念想到什么,迟疑了下,“今日可曾发生什么事?”
离去时,她看他的神色还好端端的,回来时却变成这般模样。
岑望搂着她的手顿了顿。
秦黛黛见状便知自己猜对了:“发生何事?”她问得言简意赅。
岑望静默半晌:“今日,闻人敛来了。”
秦黛黛诧异:“闻人?他来找我何事?”
搂着她的手一紧,岑望哑声道:“他说,你曾应下他一个条件。”
“他不许你与我在一起。”
秦黛黛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了半晌,心中有些讶异,不知闻人为何要说起这件并不存在的事。
自说完上句话,岑望心中便一阵不安与忐忑,此刻听着秦黛黛长久不发一眼,慌乱更是到了顶点。
他近乎用力地抱紧她的腰(),恨不得将自己与她相融一体。
秦黛黛感觉到他的动作?()_[((),稍稍用了灵力将他推开了些,却又被他一声闷咳打断,最终只得僵持住,安静道:“我与闻人之间,并未有什么条件,闻人不过同你开玩笑罢了。”
岑望:“没有条件?”
“嗯。”
“可他不像开玩笑,”岑望垂下眼帘,声音闷闷的,“他很认真,甚至像威胁……”
“闻人不是那种人。”秦黛黛立即反驳。
岑望陡然静默,偌大的寝房也顷刻死寂。
“你信他?”岑望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