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真是怕娶个像谭振兴性格的妻子,大惊小怪不说,动不动就抹泪痛哭流涕,光是想到那副画面,两人就直哆嗦,委婉地让谭振兴别管。
没用。
谭振兴非常上心,清晨去码头,出门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街上的妇人看,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妇人心底发毛,不住地往旁边挪。
人家挪两步,谭振兴跟过去两步,眼波流转的热情吓得胆小的妇人惊慌失措,提着裙子蹭蹭往前跑,谭振学看不下去,问谭振兴,“街上人多,大哥收敛些吧。”
别被人当成登徒子了。
“你以为我乐意啊,还不是为了你们。”谭振兴哀怨地说,“要不是想给你们挑个称心如意的妻子,我会盯着人家看?”
谭振学:“”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就不用操心了吧。”
“长兄如父,我不操心谁操心啊。”谭振兴理所当然道,“你大哥我就是个操劳命,我已和你大嫂提过了,让她打听打听周围可有适龄的姑娘,咱们不是那等趋炎附势贪慕虚荣之辈,不求对方家世多好,但求能生儿子就行。”
没有儿子是谭振兴心里的疤,他这辈子没啥指望了,就盼谭振学娶个能生的妻子,多生几个儿子,过继个给他也好啊,因此他极为慎重,“此事关系重大,我必会认真处理的,你们就等着做新郎官吧。”
谭振学腿软,脸僵道,“不不用吧。”
“我们兄弟何须客气啊。”冲谭振学挑眉,调转视线,看向事不关己的谭生隐,嘿嘿笑了笑,“生隐弟,你放心,振兴哥不会厚此薄彼的,你的亲事振兴哥也放心里了哦。”
谭生隐:“”
卢状跟着他们的,看谭振兴振振有词,心思动了动,舔着笑上前,“老师,学生的亲事也托你了啊。”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他的亲事交给张氏去办,顶多找个家境好点的人家,怎么说自己也是榜眼的学生,眼光自是该高些,寻常人家的姑娘他哪儿看得上啊,怎么说也要娶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助自己官运亨通,想到自己日后,卢状笑得眼睛眯成了条缝,谭振兴皱眉,怒声呵斥,“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皮又痒了是不是?”
闻言,卢状浑身僵住,讪讪地退去边上,不过他没有走太远,微微倾身细听他们谈话,想等个捡漏的机会,谭家乃书香门第,择妻的要求高,他不同,对方出身好父亲兄弟为官就好,然而听了许久谭振兴都没合适的姑娘人选,倒是和街上的摊贩们打得火热。
谭振兴不是个喜欢拉着人聊家长里短的人,但为弟弟们的亲事他豁出去了,经过包子铺,热络的问候老板,吓得老板愣在当场,下意识的转身看四周行乞的乞丐,温声提醒,“大公子,这会乞丐们没来呢。”
谭老爷经常买吃食赠与路边乞丐,老板对谭家人也算熟悉,旁人买包子五文钱,谭盛礼买的话他只收三文,倒不是有意巴结,而是不忍多收,不止他,旁边好几个摊贩卖东西给谭盛礼都比卖给其他人便宜,说谭老爷人好,买吃食是为做善事,不该多收他的钱。
为此,有人不满他们见人给价,价格不同,闹着要他们卖同样的价,站在铺子前闹骂不停,头次经历那样的事,他以为名声坏了往后生意不好做,围观的人们却赞成他的做法,帮着他骂闹事的人,谭老爷买吃食是为照顾街边的乞丐,谭家底蕴虽深,却不富裕,几位公子日日在码头做苦力贴补家用,谭老爷能拿出些钱帮衬乞丐实属难得,怎么好意思寒了谭老爷的心。
对谭家人,周围没有不敬重的。
故而老板的语气极为恭敬,谭振兴笑着点头,“是啊,天儿还早,他们估计还得等会呢,你这几日生意如何?”
“托谭老爷的福,没有受那日影响,生意还算不错。”
“你家里有几口人来着?”
老板不明就里,认真道,“父母尚在,下边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还有两个女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个”
“女儿啊”谭振兴遗憾地摇头,生女儿不行,谭家不缺女儿,缺的是儿子,谭振兴想了想,故作思考地说,“我记得谁家媳妇生了五个大胖小子来着”
老板懵了,五个大胖小子,有吗?他蹙眉,“没听说啊,大公子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听谁说的啊”
能生五个儿子可不是小事,谁家媳妇有这个能耐早就传开了,他不可能没听过,老板以为谭振兴交友广泛从别处听来的,不曾放在心上,只有旁边的谭振学和谭生隐无语望天,胡诌呢,谭振兴绝对在胡诌,两人对视眼,心照不宣地往前走,丢脸,太丢脸了,委实不想和谭振兴站在一块。
转眼两人就不见了人,谭振兴结束谈话,箭步流星的追上他们,惋惜道,“好像没有问着合适的人呢。”
两人闭嘴不言,旁边的卢状云里雾里,“老师,什么合适的人选?”
不怪他困惑,谭振兴就和老板闲聊几句而已,怎么就扯到其他话题了,谭振兴懒得搭理他,怒斥两句,左右手搂着谭振学和谭生隐往前,担心卢状听到,声音压得极低,“大哥想过了,娶妻当娶贤,可贤是能慢慢培养的,生儿子没法培养,你们得为谭家开枝散叶,妻子必须要会生。”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