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迪淡然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不放心的那个或许是你。”
在去美国之前,她答应谢温迪,这一年内陪她好好看病,不跟国内的任何人联系。她知道,谢温迪这是有意让隔开她和温牧寒。
或许谢温迪觉得,分开一年,一切就会有所改变。
本来她应该怨恨谢温迪的,因为她用这种并不光彩的手段让自己同意离开温牧寒。
那天在医院里,她见到展清之后,突然她又同情谢温迪。
展清同样也是军嫂,不仅她的丈夫是军人,她的儿子也是,甚至还几次陷入危险,如今还住在医院里。
可展清却是那样大气疏朗,跟谢温迪的敏感纤细那样不同。
但是叶飒知道,以前的谢温迪不是这样的,最起码她不会因为一个可能的意外而否定一切,这样殚精竭虑着,这样钻着同一个牛角尖。
如果叶铮还活着的话,谢温迪也会是另外一个展清吧。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两个字。
温牧寒醒了。
在叶飒走了的第二天,他在医院醒了过来。一醒,他眼睛找了一圈,哪怕病房里很快挤满了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还有喜极而泣的母亲。
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在找那个纤细的身影。
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第一天叶飒没来,他问了,没人告诉他。
第二天,第三天他依旧在问。
还是没人说。
直到展清看不下去,告诉他,叶飒来过又走了。
他微抬起眼眸,那一双微微上翘的黑眸在听到叶飒两个字的时候,仿佛恢复了神采,却又在听到她走了的时候,眉心微蹙着。
“走了?”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展清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谢时彦。
瞧见他来,温牧寒似是松了一口气。
谢时彦跟展清打了招呼之后,她找了借口出去倒水,把病房留给他们两个。
“身体怎么样?”谢时彦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温牧寒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突然轻笑:“站那么远干嘛?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亏心事,还真有一件。
趁着他生病的时候,把他女朋友弄走了,算吗?
谢时彦慢慢走了过来,温牧寒强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走过想要扶着,结果被温牧寒一把挡开,低声说:“这点小事,我还不至于让人扶着。”
他这人骨子里就有一股劲儿。
他坐好之后,正对着病房另外一边的窗户,此时阳光从玻璃上斜射下来,照在他乌黑的短发上。这些天他没剪头发,头发长得快,已经有点儿长了。
“叶飒呢?”
他开口问,低哑的声音透着微冷感。
谢时彦想了下,低声说:“跟我姐去美国了。”
“你们逼她了?”温牧寒微抬头望着他。
谢时彦有些无奈,低声说:“牧寒,她是成年人,没人逼得了她。不过确实是出了一点儿事情。”
他知道瞒着谢温迪得病的事情,对温牧寒不公平。
但是谢温迪是那种宁愿死,都不愿意让人同情她的人。
比起同情,她估计更愿意让别人恨她。
“我姐的意思是让你们冷静一年,叶飒同意了,”谢时彦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