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现在就得看。”袁婉婉虽然话语执拗,声音却是娇嗔的。她不依不饶的绕过桌子,走到蔡子明身边,俯身将材料摊开在桌上。
感受到身侧的温度,一向自持的蔡子明有些懵,却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噌”的一下,蔡子明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还是妥协了。“我这就看,有什么问题我会直接和颜桓沟通,你先去忙吧。”像从前一样,他总是对袁婉婉的执拗没有办法。
“不行,万一我走开后,日理万机的蔡总忘了我们的材料呢。不管怎么说,也是颜经理给我发工资的,我要对他的事情负责。”袁婉婉见有戏,也几步跟了过去。
无奈,蔡子明伸手拿过摊开在桌的材料。袁婉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翻看材料,心里默念“翻页、翻页”。
他的骨节分明。两指轻轻一捻纸张,就发现了袁婉婉藏在材料中的信。那么多年的陪伴,他十分熟悉她的字迹。
当初,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时,袁婉婉还是一枚文艺女青年。她和学校的一众少女们一样对风云学校的师兄一片敬仰,那是类似于对偶像的迷恋。在她的心中,他是全能的、完美的、战无不胜的。
彼时袁婉婉的发小童寒就读于科技大学,虽是不近的距离,却总是跑来找她吃饭。她总是拉着童寒一起跑去看蔡子明的每场球赛、每场竞赛。
童寒只得无奈的做袁婉婉的专属赛场解说。或许是缘分,或许是袁婉婉记下了蔡子明经常出现的地方,他们总能遇见,这个时候袁婉婉会假装一脸淡定的擦肩而过、然后转身雀跃不已。
为此,童寒总是嘲笑她没有出息。她写了许多封信,行文如流水般,纸上满是她在哪里遇到了他,听到了他什么消息,张张都是小女儿的心思。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那时候的袁婉婉只管在这方寸间挥洒自己的爱慕、自己的崇拜,爱的干脆、活得纯粹。
而他们感情的初始也源自于这些信。或许是选修课上,袁婉婉思维敏捷逻辑清晰的回答;或许是运动会上,袁婉婉充满活力的健美操表演;或许是他打球擦伤时,袁婉婉适时从包中变出的酒精棉,蔡子明早已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但他也发现,袁婉婉的身边总是跟着年纪相仿的男孩。他暗暗调查过,男生并不是青大的,那么就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
蔡子明是个骄傲的人,受家庭的影响哪怕自己再喜欢也不屑于去做毁人姻缘的事情。所以,他选择等待,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去捕获袁婉婉的心。他还以为,凭着袁婉婉和男生稳定的感情状况,他还要等上些日子。
可有天,在上选修课时,从来都早到的好好学生袁婉婉因为熬夜复习期中考试来得很晚。教室的后排没有剩什么位置,只有靠着后门的蔡子明身边。
那个位置是众矢之的,从没有女生敢坐下,也是所有女生的默契。
袁婉婉站在后门踌躇,难道真的要从后门进去跨过整个班坐到前面,还是说从前门进去在众目睽睽下找个位置。袁婉婉一向脸皮薄,站在门口环看全班,犹豫又犹豫,纠结又纠结,想找个相对来说不那么兴师动众的位置。
蔡子明好笑地在她旁边看着她的舍近求远,“坐这里。”
后排的几个女生听到蔡子明说话,纷纷盯着袁婉婉窃窃私语,眼神如刀。
袁婉婉四周看了看,发现蔡子明确实在和自己说话,“我我我,没关系,我坐前面就好。”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听到了后门的动静,“这位同学,迟到了就赶紧坐下听课,站着干什么?”
蔡子明给她挪了挪椅子,袁婉婉又乖又怂的坐在了他身边,这是他们第一次靠这么近。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雷,脸红到了耳根,僵直着身子动也不敢动,偶尔偷偷向左瞄一下身旁的人。
她想了想自己因为仓皇赶来上课,洗了把脸、头发胡乱梳了两下,样子一定非常逊。她此刻非常后悔,觉得椅子烫子烫的吓人,一分钟都坐不下去,满心想要逃之夭夭。
早知道今天能坐在他旁边,无论如何也要早起十分钟画个妆,挑件衣服。
从前她盼望他能看到她,今天她希望他看不到她。
蔡子明看着她从一坐下就开始的僵硬,“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袁婉婉惊诧扭头看看他,他说的“吃”是什么意思?都怪自己跟着舍友混,进大学没几天成人知识突飞猛进。一句话,袁婉婉脸红到了耳根。
蔡子明看她连耳朵都红了,有点反思到自己的话被会错了意,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打你。”
?自己在说什么火星话。
袁婉婉觉得这个秋天教室没开空调都有点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