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小心撞到那位先生了,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oga好笑地抬起脸看她,冲她摆了摆手。
“你呀,在外面那么久才回国一趟,真是一点都不急着见爸妈和我么?小没良心的。”女士笑着嗔他一眼,话虽这样说,语气却能听出浓浓的纵容与溺宠。
提及自己,柯迟也下意识转脸看过去,正好对上那位女士的看向他的视线,女士朝他歉意地笑了一下,便将视线又移回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走向她的oga了。
柯迟对那位oga先生没什么印象,但那位女士他上次去做骨髓配型抽血的时候有遇见过,听旁边的护士聊天说,她是市一院院长的女儿,据说家里还有个全家都宠着的小儿子在外读书,小儿子随他母亲姓,姓景,很好听的姓氏。
柯迟被她这样温温柔柔地一注视反倒感到一些无地自容的窘迫,没多留,囫囵一颔首便转身往楼下走了。
他只请了下午的假,晚间还得接着回餐馆工作,从市一院离开的时候他似乎瞥到停车场入口有辆有些眼熟的车,但他要仔细看时,那辆车已经驶入医院了,柯迟也没有多纠结,在寒风里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缓慢地吐出一口热气,匆匆赶回餐馆了。
柯迟晚上回来的时候成子言也似乎才回来没多久,他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早上出门前的那套,他听到柯迟开门的声响也没有多少意外,只是脱下外套后随意叠起放在沙发上便直起身朝他笑笑:“回来了,快去洗漱,记得把头发吹干。”
他说完,没有多停留,和往常一样抬步往厨房走,去准备温牛奶给柯迟,这一份温柔已经延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柯迟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微红着脸点点头,轻轻应一声。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似乎嗅到了成子言身上的一点极浅的消毒水的味道,因为这味道不重,所以只是偶然一闻,柯迟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便只剩下alpha脱掉外套之后身上的信息素香气。
洗漱之后,两人都一如既往一起回了次卧睡,仿佛谁都没想起来明明这套公寓里还有个主卧的存在。
黑暗里,成子言轻车就熟地抬臂揽过柯迟的腰身,轻轻带着他抱进自己怀里,美名其曰抱团取暖,说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开会让冷空气窜进被子里,会让人着凉生病。
柯迟没说信不信,只顺从地靠着他,但始终都不敢翻过身让两人面对面,只有两个人都陷入沉眠时,他才会小心翼翼地、在睡梦中悄悄地翻身面向alpha,然后极轻地倚进他怀里。
成子言环过他腰际的手轻轻拢起他的手,在他手指上之前那道伤口的位置轻轻抚了抚——冬天伤口好得慢,oga体质也不如alpha,过了快三个星期柯迟食指上那道被划破的伤口才落痂,但新长出来的皮肤仍能清楚辨认出是伤口愈合之后的痕迹。
伤口的主人自己都不在意这个小伤了,但睡在身旁的人却每晚都要小心翼翼地抚摩片刻,却又不说一句话,连一声叹息都没有,仿佛他才是这个伤口的制造者一样。
这样的态度让柯迟受宠若惊,也让他患得患失,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忽视掉成子言对他的温柔,也知道自己已经完全陷了进去,那些在他心底被他自己警告过千百次的贪恋心情,每晚都会被黑夜释放,被alpha温暖的怀抱滋养着疯长。
玫瑰喜光,不耐积水。
柯迟甚至克制不住自己这一点出自骨子里的渴求,仍旧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飞蛾扑火似的再次扑入这片光亮,即使他在未知的某一天也终将会被灼伤。
“已经好了,”但他还是没有挣开成子言的手,只是顺从地任alpha温暖的手掌拢着自己的,小声地和他解释,“其实只是小伤。”
“再小的伤都会疼。”成子言轻声道,“你要是什么时候任性朝我发发脾气、撒撒娇,我倒没这样担心,总怕你忍着不同我说。”
柯迟耳尖一红,盯着黑暗里看不清花纹的墙面嗫嚅片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在他面前一贯是温和尊重、将两人的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的alpha,如今会冷不丁地冒出这样几句极其暧昧亲昵的话语,他也并不求柯迟的及时应答,仿佛只是要向他传达某种态度讯息。
柯迟怕自己得寸进尺地贪求更多,便从不肯往这方面多想,也不敢给予任何回应,他怕自己稍有不慎,就牵连着这个唯一对自己好的alpha也陪着自己坠入深渊,他不敢,也不能。
“我妈说,她今年打算在外面旅行过年,”成子言不知道他现在所想,见好就收,没再就着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不动声色地岔开了,“原本的计划是这个星期回来的,现在推迟到了下个月,她路上又结识了新的朋友,便懒得再管我和阿拉,叫我们自生自灭。”
“那……不回去过年了吗?”柯迟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某个暗示意味,愣了愣。
“嗯,我祖父和外祖父他们今年都不跟我们家一起聚,初一的时候过去一趟就好了。”成子言将他的手捂热了才放开,“所以阿拉还得再多烦你一段时间。”
“阿拉不烦……它很乖的。”柯迟小声替阿拉辩驳道。
“那也就是对着你撒娇的时候才装乖。”成子言不置可否地笑笑,又问他,“你除夕的时候也要工作吗?”
“嗯。”柯迟下意识就应了声,但他立时想起,成子言这一番话的意思,似乎是要留在公寓和自己一起过年,可他并不敢对自己的盲目猜测有多余自信,于是只轻声找补回来一句,“不过可以调班之类的,看怎么安排,除夕应该会比平时提前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