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漠举着的那张画,正是半年前杜若给他做家庭老师的时候陪着他画的,一家三口,上面还有划掉的“巴小姐”的痕迹,一旁补着小小的“妈妈”两个字。
乔以漠翻出画笔,自己端端正正地做在小书桌前面,重新加上了大大的两个字——妈妈。
杜若看着就不禁笑起来。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半年前她认识乔以漠,哪会想到他在画的,就是自己呢。
“妈妈,你说你不认识我,连爸爸也不认识吗?”乔以漠一边给写上的字补颜色,一边不解地问。
杜若坐在旁边望着他专注的脸,斟酌了一下,才说:“妈妈因为一些事情,把爸爸忘记了。”
“因为爸爸太讨厌吗?”乔以漠头也不抬地问。
杜若听他天真的声音,笑起来。
不知道。
从她现在的立场来看,六年前的她,最想忘掉的难道不应该是何衾生吗?可偏偏何衾生做过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倒是乔靳南,即使她现在特意去回想,也一点痕迹都没有,忘得彻彻底底,连带着她去过安德烈医院的事情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她还特地问过程熹微,那时候的她有没有提过,程熹微也不清楚,说她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联系不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那爸爸也不认识你吗?”乔以漠又问。
还没等杜若回答,他“哼”了一声,“爸爸肯定故意的!他最喜欢这样了!”
杜若笑着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乔以漠好不容易有了妈妈,更是黏着杜若不肯放手了,一直到晚上,杜若走到哪儿他就跟在哪儿,正好乔靳南又加班,杜若干脆让乔以漠待在他们卧室,床都宽敞很多。
乔以漠有睡前看故事书的习惯,经常看一会儿,再让杜若讲一会儿,他也就睡着了。但这天他实在太兴奋,在床上翻来滚去的就是睡不着,一会儿就睁开眼,见杜若还在,就嘻嘻地笑,再闭眼,再睁眼,再笑。
杜若被他逗乐了,干脆不再哄他睡觉,抓着他的胳肢窝跟他闹起来,两个人在床上笑成一团。
“妈妈!”
“嗯。”
“妈妈!”
“嗳!”
“妈妈!”
“在!”
乔以漠抱着枕头,幸福得都要飘起来了。
“对了!”他从床上蹦起来,翻到自己的手机,“有开心的事情是要分享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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