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道:“奶奶,我问心无愧。”
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没法正被情绪占据理智的言少兰讲道理,可她不希望老太太误会她,也不希望老太太误会周柏城。
老太太却下意识躲开了她的目光,不敢轻易应下来她这句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帮了她,帮了周柏城,等日后疼的那个就会是周寒鸣了。
这两难的境地令老太太陷入为难当中,她道:“不然你先回家吧,啊?”
她做不了断案的包青天,可也不忍心再让温栀站在这受无妄之灾,言少兰的那些话,她一个老人听到耳朵里都觉得过分,温栀这种小孩子怎么听得了?
她视线左右扫了一圈,最后看了身旁的护工一眼,那护工在她身边伺候了许多年,知道她这个眼神的意思,连忙对温栀说道:“温小姐,我带您下去吧。”
“不,你不能走。”言少兰冷冷发声。
她冷冷看着老太太和温栀,她们一老一少显然是站在一边的。她一个人应付不来她们两个,只能紧绷着牙关拿出了手机,她拨了个电话出去,一边将身体牢牢挡在门边,不给任何人留出去的缝隙。
她抓住手机的手指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用力的力道使得她嶙峋的指骨几乎要刺破皮肤,关节处的皮肤绷得有些发白:“我要给寒鸣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你在他面前也敢说你问心无愧?”
她举着手机,就好像举着一把能斩妖的尚方宝剑。对现在孤立无援的她来说,周寒鸣是她唯一能搬来的、与她同一阵营的救兵。
可电话的忙音尚未响起,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冷冰冰的嗓音:“问心有愧?你说谁问心有愧?”
言少兰回头看去,周柏城一脸晦暗阴沉地站在楼梯口的位置。
她感到了一丝恐惧,可电话的忙音响了起来,言少兰还是嗤笑了一声:“怎么,只兴你们做,不许别人说?”
“只兴自己做,不许别人说?”周柏城也跟着笑了,明明是嘲讽的笑意,他的脸色看上去却有些痛苦,“你说的难道是你在我爸没离婚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的事情吗?你知道我妈当时有多痛苦煎熬吗?你说我是个私生子的时候,心里面当真就一点忏悔都没有吗?”
言少兰的手颤了一下,眼神慌乱地躲开了去。
屋里面,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放在椅子上的苍老手指哆嗦起来,她低喃道:“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虚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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