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白也发现了侯希白最厉害处,就是当他由慢转快的狂攻而去时,侯希白的内劲变得忽刚忽柔,软硬兼施地把他的内劲破开,卸往两旁,使他能真正攻入对方体内的真气,最多只有原本的五至六成,大大减去杀伤的力量。
如此魔功,确是见所未见,难怪花间派能与阴癸派并列魔道,由此可推知石之轩厉害至何等程度。
“嗖“!
侯希白张开摺扇,轻轻拨拂,洒然笑道:“领教领教!苏兄确是高明,不过若技止此矣,苏兄今天休想能活着离开这条金牛道。“
对于侯希白的话苏白根本不在意,若对方乘势追击,那意味对方有信心,现在他要借言语拖延时间,正显示对方有了退意。
他再吸一口气,长笑道:“彼此彼此!那不若再接某一拳。“
右足前踏,左拳击出。
侯希白明显地大惑愕然,接着神色转为凝重,浑身衣衫拂扬。
苏白出拳极慢,但内劲却不住积聚,几乎在起拳作势时,拳风已及侯希白之身,最神奇处是拳劲从开始的无所不及逐渐收束集中,最后变成一股雄浑无比的劲气,随着拳头的推出,像一根无形而有质的铁柱般当胸搠至。
侯希白首次后悔在这栈道截击苏白,换过是空广之地,他要破苏白这一招可说是游刃有余。但在这独特的环境中,被苏白逐渐收束的气功逼得千般绝艺一筹莫展,唯余硬拚一途。
侯希白大喝一声,美人扇收起,左掌疾劈,正中气柱。
“蓬“!
苏白巍然不动,侯希白再往后跌退,口喷鲜血,伤上加伤。
今趟侯希白只能卸去苏白四城劲气,登时吃了大亏。
侯希白以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渍,苦笑道:“请让在下收回先前狂妄之言。其实我今趟只是一时手痒,见机会难逢,不迫苏兄切磋,非是真想伤害苏兄,得罪之处,苏兄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苏白啼笑皆非道:“侯兄这么推个一乾二净,苏某佩服之至。既是如此,侯兄现在是要入川还是离川呢?“
侯希白哈哈笑道:“苏兄快人快语,在下当然是往前走,徐兄请便。“
说完话,其人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
苏白眼看着对方离去,却也没有去追,因为他此刻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对于他的武道提升大有益处,为此去追一个侯希白是得不偿失。
七艘战船,缓缓从隐藏的支流驶出,朝大江开去。
所有战船都是灯火全灭,只借星光月色,朝目标进发。
陈盛的江淮水师,于黄昏时离开,驶向江都,据报有大小船只共一百二十余艘,三十艘是战船,其他都是装满辎重、粮草的货船。
假设这支船队出事,不但杜伏威的先锋部队失去支援,其攻城的大计亦会受到阻延。
在这种再“无事可做“的情况下,怒火冲天的杜伏威自然要找人来出气,而唯一供他泄愤的势将是沈纶这个代罪者。
在战争中,本就是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用间之道,更是兵家常法,自古以然。
扮得有几分肖似沈纶手下猛将“长枪郎“古俊的寇仲,卓立船板之上,左右分别是陈长林和卜天志。气氛有点紧张,人人屏息静气,准备应付即将来临的偷袭战。
致胜之道,全在攻其不备,以快胜慢,于敌人猝不及防时,破去其船队的阵势,务使敌人陷入恐慌混乱中,在弄不清楚形势之下,他们始能以少胜多。
七艘战船在河口的密林处停下,紧靠河岸。
宾滚大江,在前方横流往东。
由此航行两个许时辰,即抵江都。
寇仲深吸一口气,仰望夜空,心中不无感触。
对杜伏威,他仍是心存好感和敬意,但为着更远大的目标,他必须与杜伏威对着来干,想想也教他难过。
卜天志在他耳旁道:“该来啦!时间非常准确。“
寇仲收摄心神,目光投往支河与主流交汇处,全神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