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徇硬气不起来了,他是真的怕周边的漆黑。看了看,打一个哆嗦,小小的手脸全往爹爹怀里拱,一刻都不带迟疑的,“不,不回。”
又拱一拱小屁股,奶声奶气,“爹爹,走,走,回家。”
“哪个家?”祁长晏颠颠他。
“那。”指的就是郡守府。
“那明天听不听阿娘的话?以后大冬天的还玩不玩冰?”
“不。”
霁徇揉揉眼睛。
揉一下,小脑袋往祁长晏脖子里又埋,“爹爹,黑,回。”
“有大狼,咬人。”
“回。”
嬿央和平宁公主在他小时候都没少说外面夜里有狼,霁徇小小的心灵里对这个念头根深蒂固,有点怕。一个哆嗦,稚气重复,“爹爹,回。好不好?”
祁长晏大发慈悲,终于顺着他了,往回走。
走回郡守府,霁徇早已经不哭了。他现在只剩眼睛又红又肿,时不时拿手揉揉眼睛。祁长晏见他揉得多了,按了按他的手,“别揉了,等会洗把脸。”
“以后别动不动就哭。”
“爹爹,没总哭。”
这还是他来这第二回哭,第一回是头一天来这时嬿央和他在书房待了好久好久才回来,他太久不见嬿央哭了一下。
祁长晏:“那也少哭。”
霁徇觉得爹爹不讲理,但好吧,含含糊糊的点点下巴,祁长晏揉揉他脑袋。
隔一会儿,又说:“爹爹不是和你说笑的,以后要是还玩冰,今日那种药一次得喝两碗。”
“很难喝对不对?爹爹也知道难喝,换爹爹爹爹也不乐意喝,可谁让你今日不听劝,冷飕飕的天还去玩冰,所以你得喝。”
“以后还玩不玩?”
霁徇吃教训了,“不玩,爹爹。”
“嗯。”
又一会儿,但这回是霁
徇先说话。
“爹爹。”
“说。”
“爹爹疼我吗?”
祁长晏:“……”
笑了,“你觉得爹爹疼不疼?”
“爹爹看我哭,爹爹还抱我出去。”霁徇告状似的说。
“哦,不疼是吧?那就不疼。”祁长晏无所谓。
霁徇撅嘴了,爹爹果然不疼他。
小嘴撅的能挂茶壶。
祁长晏轻嗤,捏捏他小脸,淡声,“有阿娘疼你还不够?还有家里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非得谁都惯着你?”
霁徇:“没。”
他动动小短腿,憋一憋,“只,只一个爹爹。”
“爹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