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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传文匆匆迎到赵俊臣面前,低声道:
赵俊臣眉头一挑,当即抬手阻止李传文继续说下去。
此前赵俊臣与王保仁在宋家东园后门之外交谈了许多机密事宜,但那是因为东园后门附近较为冷清,不仅是人流量极少,而且视野也不受阻碍,所以赵俊臣与王保仁也就不必担心受人窃听。
但江东楼附近的情况则是截然不同,这间酒楼位于南京城内最繁华的位置,平日里所招待的客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外国使节,不仅是往来路人不断,各方势力也皆是在附近安排了眼线,并不是一个交流机密的合适位置。
随后,赵俊臣就带着李传文昂首进入了江东楼内。
赵俊臣此时一身常服,依然是贵公子的装扮,但举手抬足间的气势威压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江东楼的迎宾管事看到赵俊臣之后,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是笑脸迎客。
这位迎宾管事的态度极为恭敬,但暗示之意也是极为明显,就是希望赵俊臣表明身份。
若是赵俊臣身份不够尊贵,那就恕不接待了。
赵俊臣抬头打量了几眼江东楼的内部情况,不由是满意点头。
作为南京十六楼之首,江东楼内装潢奢华、用品讲究,各项设计也皆是极力彰显着天朝上国的大气,即便是相较于京城赵府,也仅仅是稍逊三分罢了。
于是,赵俊臣扭头问道:
张全福笑答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希望赵俊臣表明身份。
见江东楼内并无其余客人落脚,赵俊臣满意点头,然后从腰间扯下一块牙牌丢给了张全福,随口道:
张全福听到赵俊臣这一番话后,又扫了一眼赵俊臣抛给自己的牙牌,差点当场嗤笑出声。
赵俊臣抛给张全福的这块牙牌,乃是明朝官场的身份象征,以象牙为材料、牌面上雕刻着持有牙牌之人的具体身份,又详细分为勋、亲、文、武、乐、宦等等不同类型。
作为江东楼的迎宾管事,张全福自然是见多识广,一瞬间就看出了眼前这块牙牌的持有者乃是一位明朝勋贵,而且还是世袭伯爵的身份。
明朝的世袭伯爵,在寻常地方固然算是尊贵了,但这里可是南京城,勋贵的密集程度仅次于京城中枢。
但即便是公认的勋贵之首、一门两国公的徐家,也不敢随便说出包场江东楼、驱赶其余宾客的豪言。
难道眼前这个贵公子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勋贵纨绔?
想到这里,张全福不由是左右为难,犹豫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既不得罪眼前这位纨绔,又可以婉拒这位纨绔的不合理要求。
但下一刻,张全福仔细看了一眼牙牌上所雕刻的具体文字内容之后,却不由是身体一颤
,差点手抖拿不稳牙牌。
陕甘战事结束之后,赵俊臣就受封了新成伯的爵位,因为新成伯乃是超品,所以赵俊臣的牙牌也是以勋贵样式为主――以字打头,周边云纹则是表明了赵俊臣世袭伯爵的身份。
张全福刚刚粗略扫视牙牌之后,也是通过牙牌上的字以及周边云纹就迅速确认了赵俊臣世袭伯爵的身份。
不过,赵俊臣的各种身份之中,虽然名义上是以新成伯的身份最为尊贵,但最重要的身份却是另外两个――东阁学士!少傅!
根据明朝的官场规则,当一位官员同时拥有了当朝大学士的官职、以及三公三孤之一的加封之后,就意味着这位官员拥有了入阁辅政的资格,即当朝阁老。
所以,当张全福仔细看了牙牌上的文字内容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这几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