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行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也越来越不像古董行。不知从何时起,圈里涌进了大批的“泥腿子”,也就是行外人,说得再难听一点,就是不按规矩办事的孙子。
泥腿子们进入古董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赚钱,并且是快速的赚钱。虽然古董圈上演过不少一夜暴富的奇闻,可那都是凭借眼力博来的。可遗憾的是泥腿子们没有眼力劲儿,一股脑全把心思放在钻营算计。
半个月前,李寻就被两个泥腿子给摆了一道,当时那俩人因为眼力不够,买了一件康熙的珊瑚红盘子,后来觉得年份不对,硬是要退货。
其实那盘子是一件民仿器,但李寻依然不肯答应,古玩这行本来就是靠眼力吃饭,哪有退货一说。结果俩人在聚古斋门口大吵大闹,最后把警察都给招来了,非说李寻坑蒙顾客。
谁料俩人竟把李寻告上了法庭,搞得尽人皆知,古玩店主被买主起诉的事情,还真是琉璃厂头一份。
李寻硬着头皮打了官司,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得扬言要退出圈子。
圈里的大小店主们也纷纷感叹,古董圈要走市场经济路线了,以后圈里的饭会越来越难吃,事实还真被他们说中了。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李寻不仅在古玩圈倒了霉,就连投资的几家公司也连连巨亏,创始人给出的解释是金融危机。其中有一人跟李寻通完电话后直接跳了楼,最后其家属认定李寻逼死了人,结果又惹来一场官司,一番撕扯后,李寻无奈向家属赔了巨款,至此兜里的钱已所剩无几。
李寻万万没想到,昔日里凭借寻宝而跻身富豪圈的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变得落魄,或许正是应验了那句老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间没有人能事事如意,家中纵有万贯财,也抵不上日损夜耗,只进不出。
前几天,李寻在潘家园的私人拍卖会中看上了一件元朝的洗子,当时由于手里的嫌钱不够,便只交了五万的定金,经过几天的求爷爷告奶奶的凑钱,李寻凑齐了一百万,准备将洗子收入囊中。
可当李寻刚进门,物主就满脸赔笑的说东西给了别人,李寻气得指着他鼻子差点骂了娘,最后物主退还了十万块钱,多出的五万算是补偿。
李寻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观看台上的拍品。他发现买主们叫价都很疯狂,时不时出现相互“攀价”的情况。
如果是外行人肯定以为台上的拍品大受欢迎,其实李寻心里很清楚,那都是托儿。
大概待了几十分钟,李寻实在觉得无趣,起身往门外走去,但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被身后拍卖员的叫喊声吸引了。
“下面的这件藏品是光绪年间的粉青釉笔洗,可惜没有款识,但它造型规整,釉色莹润,通体施粉青釉……”
李寻坐回到位置上,静静地观察四周人们的反应,大家蔫头耷脑没有了刚才的兴致,显然他们对晚晴的东西并不热情。
李寻盯着笔洗,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起拍价两万!现在开始。”拍卖师笑着喊道。
“两万二!”
“两万五。”
“两万七。”
……
李寻没有急于叫价,根据他的经验判断,笔洗不会超过十万块,因为大家的叫价速度缓慢无力。
果不其然,眨眼的工夫后,无人叫价了,笔洗的价格定在了八万块。
李寻气定神闲的喊一句:“八万五!”
话音刚落,惹来一阵唏嘘,大家纷纷向李寻投来不解的眼神,的确像这种晚晴的物件,也就万块的价格。
“八万五一次,八万五两次……”拍卖师对着台下的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