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沉接过后垂眸摆弄了一下扩音喇叭。
刚才赛尔特如此色厉内荏,定然已经被说动。
此时再转头商量释放人质的事情,应该能让他们自乱阵脚。
他扯起对讲机,调到c组那一频,用粤语道:“接下来,一旦他们有更换通讯设备的机会,立刻解救人质。”随后又调到第一频道:“狙击手准备。”
英国人排外自大,无论在香江多少年,都不会特意学粤语,这就使得华人拥有将英国人隔离在外的一套交流系统。
数百米之外,关应钧喉头微动。
他几乎能想象出简若沉说这话时冷凝而沉着在胸的表情,光是想,就让人觉得心痒。
关应钧偏着头,趴在狙-击-枪前面,定定地看着顶楼那扇微微反光的窗户。
这窗户反出的光有些刺眼,不知道简若沉看着难不难受。
这么想着,半点不耽搁他将手指放进扳机护圈的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放轻到了几不可闻的程度。
简若沉拍了拍扩音对讲喇叭,举起后大声道:“既然你们不想体面地回家,硬要挟持人质做出交易,我们也不是不能让步。”
“只要不伤害人质,一切都好商量!”
“我可以帮你们联系英国领事馆,条件是先释放一个人质!请你们先……滋滋……”
简若沉边说边打开干扰器,扩音喇叭立刻发出尖锐刮耳的声响。
在场诸位警察无不稍稍偏头避声。
简若沉拨弄着干扰器的开关,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从喇叭里传出去,“如果……你……愿意……释放人质,我们就可以……”
关键的字一个也没放出去。
格雷曼忍无可忍,“whatsthefuckghesay!”
赛尔特道:“让他换一个该死得清楚一点的喇叭!”
陈近才道:“我们只带了一个。”
“把你们的对讲机给我!”赛尔特想着,用对讲机总行了吧。
这玩意总不至于掉链子。
谁知对讲一到他手里,也开始吱吱啦啦,半个字也听不清。
简若沉面无表情拨弄着信号干扰器,嘴里没一句实在话,听得站在一边的勒金文脑袋发晕,只想喊师傅别念了。
赛尔特试了半晌,换了好几个对讲,终于意识到信号有问题,他狐疑盯着陈近才:“你们用了信号干扰器?”
陈近才眼皮一跳,暗骂间谍鸡贼。
梁信悦忍了忍,还是年轻,忍不住破口大骂:“西九龙哪儿有钱弄那个!我们的经费半数被港-英扣下,喂你们这群走狗!什么时候有闲钱买那种东西了!”
他血压升高,面庞充血,骂得浑身出汗。
全是真情实感,没有一点表演痕迹。
陈近才沉默地看过去一眼,暗赞一声漂亮。
这演技简直深得简顾问真传。
赛尔特信了,却看出了西九龙对人质的重视,没有释放人质,反而将孩子抓得更紧。
这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走到窗边,没有开窗,只将对讲机凑近窗缝。
关应钧立刻道:“一人靠近窗户,误差减少,有把握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