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相偏眉压眼,眉毛颜色又深,配那双犀利的眸子,显得很凶。
关应钧对上他的眼神,扫过潮红湿润的脸,反射性别开眼。
空气里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掩盖了震耳欲聪的心跳声。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筒若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头好长,被人抓在脑后扎了一个撒。
警校可不许留这么长的头。
观察时,关应钧的呼吸频率明显加快,视线飘忽,随后快眨眼,手掌还不自觉蹭了一下衣角。
紧张一一回忆一一不安。
简若沉想到小时候关应钧牵他去玩,想到关应钧总记得在吃饭时给他带一片健胃消食片,想到酸暑时永远不会落在手臂上的蚊子和悠扬的小提琴声。
关应钧总是沉默孤僻但稳重的,懒于和人建立联系。
但他确实可靠,和刁正青一样是个好大哥。
橙汁冰棍化了,甜水掉下来,筒若沉赶忙用嘴巴去接,吃得着急忙慌。
何信然终于反应过来,“关哥。
他回头看简若沉,筒若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吃冰棍吃得很忙的样子。
何信然让他进门,“你这些年去哪里了2“
关应钧言简意贬:“去做了卧底,不方便联系,才回国。“
筒若沉吭着冰棍,喉结上下滑动,视线却不自觉被这句话盼了过去。
卧底?
那得有多危险,多刺-激?
关应钧既然能回来,那证明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受伤了吗?
心理状况还好吗?
也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犯罪性质的卧底。
筒若沉也不说话,沉默地听何信然和关应钧聊天。
听说是去做卧底,何信然立刻不问了,长在大院的孩子,对这种保密任务的界限拿捏得很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个工作太有分量,甚至连当初的守口如瓶都显得格外负责。
何信然叹道:“真不容易,钓哥,晚上留我家吃饭?我把萧文光他们也叫来。“
关应钧没有立刻答应,又看向筒若沉。
筒若沉哮道:“送别宴你不吃,接风宴你总要吃吧2“
关应钧笑笑,心软得一塌糊涂。
做卧底时,难免会有感情上的试探,他的洁癖不加掩饰,高压之下,
甚至和人有一点肢体接触都会想吐。
毒枭以为他不行,因此少了不少麻烦。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动心了。
关应钩转头应下:“我晚上来。“
何信然觉得有点怪。
特别是关应钧看简若沉的眼神…不对劲。
特别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在晚上关应钧剥了一碗虾递给简若沉时到达了顶峰。
要知道,关应钧小时候几乎从不吃虾,因为吃虾脏手,他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