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第一回了,还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秋爽斋。
探春放下手中的蓝皮账簿,英气的眉宇间带着几许疲倦之色,伸了伸懒腰儿,湛蓝色裙裳下的曼妙一览无遗。
这时,鸳鸯端着一盏茶盏走了过来,将茶盏递上前去,道:“三姑娘,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探春凝眸看了一眼鸳鸯,接过茶盅呷了一口,便觉得身上的疲惫舒缓几许,旋即又打量起眼前的鸳鸯。
原本鸳鸯是因着大姐姐怀着身子不便利,故而贾母特意派来服侍,只是大姐姐身边有抱琴几人精心服侍着,故而让素来干练的鸳鸯有些闲置下来。
元春念着探春管着一摊儿事过于辛苦,本着人才利用的原则,便将鸳鸯派到探春身边,协助她处理府内事宜。
“鸳鸯姐姐,今儿个辛苦你了。”探春客气的说道。
这一到月底,事儿就多,为了防止下面的人偷奸耍滑,每一个支出账目都得核查,若是没有鸳鸯在旁协助,今儿个可有得忙活。
不得不说,鸳鸯不愧是让贾母倚仗的人儿,确实有一把刷子。
鸳鸯闻言,忙道:“哎呦,奴婢什么位份的人儿,怎么担得起,三姑娘可别折煞了奴婢,况且这原就是奴婢的本份,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探春心下了然,那双英眸微微眯了起来,清朗的声儿带着几许打趣,说道:“鸳鸯姐姐是姐夫的人儿,怎么就担不起?要是把你给累坏了,姐夫还得怪罪哩。”
虽说鸳鸯是专门来服侍元春的,可是府里的人儿基本都知晓里面的弯弯绕绕,自家那位念着人家哩,早晚都是要成为半个主子的人儿。
鸳鸯自是明白探春言语中的意思,鸭蛋儿脸面微微一红,羞道:“三姑娘,您就别拿奴婢打趣了。”
王爷对她的那点心思,基本都是人尽皆知了,以往在国公府的时候就没少让人打趣,来王府之后,那些姑娘们也是如此,就连大姑娘那儿,也常打趣于她。
有时候想想,真真是羞死个人。
探春瞧着丽人窘迫的模样,心下不觉好笑,隐约间从丽人那娇羞的脸蛋儿上,瞧见自个以往的身影。
以往的见识浅薄之际,经常被姐夫逗弄的羞涩难抑,可眼下却能落落大方的,一时之间,倒是让少女的脸蛋儿微微一热。
哎,她这是近朱者赤了,面皮都怪姐夫。
抿了抿粉唇,探春倒也没有继续打趣,英眉下的明眸看了一眼窗外渐黑的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鸳鸯姐姐早些回去歇息吧。”
鸳鸯轻点颔首,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出了秋爽斋,鸳鸯抬眸瞧了瞧半天的微月,见天色还未全黑,便也没提着灯笼,独自一人沿着廊道而行。
穿过一道角门,想着早些回屋,便下了甬道,沿着一条小径穿行,刚过一处拐角处,耳边便传来一阵????的衣衫响,隐约间还带着几许若有若无的哼哼唧唧,心儿不由的微微一怔。
凝眸看向声响发出的方向,那被枝叶遮挡的湖山石上,隐约好似一道人影蹲坐其上,心下不觉好笑。
这般姿势,想来是躲藏在此方便的丫头。
只是方便归方便,寻一处微草处便是,何至于在那湖山石上,浪费养料不说,还有伤风化。
念及此处,鸳鸯轻步上前,趁着星光,瞧见那梳?头,身形高大丰壮身材的倩影,顿时让鸳鸯明白那是何人。
有此身形的,除却二姑娘房里的司棋,断无她人。
毕竟在国公府里的时候,鸳鸯也是与司棋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岂能认错。
轻笑一声,鸳鸯喊道:“司棋,你这么一个大丫头,方便就方便,怎得还这般的不知轻重,仔细揭了你的皮去。”
话音一落,只见司棋惊呼一声,旋即那高大的身形颤栗起来,好似打摆子一般,摇曳不定。
这一幕,让鸳鸯心下一怔,以为司棋是出了什么毛病,俏丽的脸蛋浮上一抹忧色,忙上前道:“司棋,你怎。”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鸳鸯便瞧见与司棋交叉相映的另一道身影,让鸳鸯脚步一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瞪圆了来。
先前因为天色暗沉,再加上司棋身形高大丰壮,一时没注意到,可随着渐渐靠近以及司棋摇摆的娇躯,鸳鸯才瞧见司棋前面还有另一人。
那是男人的身影吧!
僻静的小路、昏暗的环境,这一男一女的躲在这儿,除了幽会还能如何?
此时的鸳鸯心下震惊,万万没想到司棋居然做出此等事儿来,要是被传了出去,那二姑娘的名声岂不是受累。
“鸳鸯,是你吧!”
正当鸳鸯芳心震愕之际,只听那男人出了声,这温润的声线,好像是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