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走后,再也没人会给他庆生,他自己也有意忘掉这个日子,从来不提。
一年又一年,忙碌而麻木地活着,暗无天日过,也风光无限过,或好或坏,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现在不同。
“谢谢阿昱。”他轻轻握了下裴昱手掌。
他独自走了那么久的路,以为人间不过如此,却不知道,走下去,还有这样好的礼物在半途等他。
“舅舅许愿!”看到张伯已经点好蜡烛,盛时安催促盛淮。
“好。”盛淮看他一眼:再怎么稳重早熟,还是迫不及待想要吃蛋糕吧?
哪知盛时安爬上椅子,凑到他耳边,命令式地嘱咐:“许愿爸爸永远在我们身边!”
傻孩子,愿望哪儿能这样说出来。
盛淮揉一把他脑袋,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下他自己的愿望。
“先生切蛋糕吧。”张伯感慨地看一眼盛淮,把蛋糕刀递给他。
“谢谢。”盛淮接过来,正准备切,裴昱却叫他等等——
“还有这个。”他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皇冠——蛋糕店送的。
过生日要戴皇冠,他从小都这样,盛淮哥自然也不能例外。
等他凭感觉把皇冠给盛淮“加冕”好,让他继续流程,孟归却又叫起来:“等等!”
“还没拍照!”
淮哥肯过生日,肯戴皇冠,肯像个小孩子一样吹蜡烛许愿……这哪样放到公司,不是让人惊掉下巴的存在,他可得拍照留个证——不,留个纪念。
计,计划外的流程……
裴昱抓抓手指,还是忍下来,乖乖竖起两根手指比耶。
但孟归不满意:“裴老师你笑一个。”这么大个帅哥,为何一拍照秒变石头?
裴昱感觉自己已经在笑了,但他还是努努力又牵起些嘴角。
“裴老师你笑自然点儿——”孟归再次开口。
但他这次开完口,黎星清清喉咙,盛时安板起小脸,盛淮则直接开口:“再拖下去饭菜要凉了,你不吃别人还要吃。”
他说着,凉凉扫他一眼。
孟归立刻懂事。
“哥,你切。”他收起手机,示意盛淮切蛋糕。
盛淮再次举起刀子,这次桌上没人捣乱,可门铃又响了起来——
“还请了别人?”盛淮顿下动作,询问裴昱。
裴昱摇头。
这时,张伯已经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对夫妻,方先生和他的太太——盛淮的母亲。
“小姐。”张伯心里一喜:小姐莫非良心发现,来给先生庆生?
可惜,下一秒,他的美好想象就被打破:
“好哇(),你可真是好兴致!看见桌上的蛋糕和大餐?()_[((),盛母勃然大怒:“小舟今天开庭,你就这么高兴?你弟弟一辈子都毁了,你满意了?!”
“小姐!”张伯伸手将她阻拦在玄关,“今天是先生生日!”
“生日?”盛母只顿了一下,越发歇斯底里,同张伯撕扯着要往里冲,“生日又怎样?我就不该生下你!你怎么有脸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