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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旧岁 团圆欢宴两处情深（第3页）

正是靠着这些想象，撑着韩凛捱到了宴席结束。

众人都注意到，后半段陛下的兴致明显好了不少，笑得愈加灿烂不说，话也变多了。

原本以为这个年，刚登基的新帝会过于拘谨失落，可看如今的情形，大家伙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随着马车一辆辆离了宫，往各家王府四散而去，韩凛终于发话：“孙著，给朕换身常服，去先前安排好的地方。再从你的徒弟里挑个嘴严的，去将军府上传秦川到那儿见朕。”

“是！”孙著答应着，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猜到了几分。他给皇上换了身喜庆的正红色常服，愈发显出韩凛的出尘姿容。

随后，又唤过两辆马车，一辆由陛下乘着出宫，一辆则赶着去将军府接秦公子。

秦府这边也是刚刚撤下酒菜，大家正聚在一处包饺子。

秦川拿出红包逗着小松玩儿，惹得他跟着满院子里跑。

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身手若要当真，那小孩子岂不是连点儿影子都摸不着？

所以起初，秦川还很是克制，并不曾发力。可没想到小松身姿灵巧、耐力更是不错，几个回合下来倒是笑话上了秦川，“哥哥，你怎么跑得这么慢？亏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

“还不是因为要让着你！呆会儿我要是认了真，你可别哭鼻子啊！”秦川看着小松一脸小大人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小松才不哭呢，哥哥放马过来便是！”只见小松撸起了袖子，露出两节藕瓜似的雪白小胳膊，肉乎乎得煞是可爱。

“好！”随着一声落地，秦川一下跑出去好远，小松“哎”了一声赶忙四下寻找，半晌才在远处的柱子后面，看见只冒了个头的秦川。

那小家伙搓了搓鼻子拔腿就追，刚到身前，秦川就一个闪身，又消失在了回廊下。

小松也不气馁，一寸一寸地找过去，终于发现了躲在格子窗后面的秦川，猛得上去要抓下红包。

谁知秦川的手臂灵活如游龙，每次都只离几寸，可小松就是抓不着。

这孩子倒也机灵，看直接下手不行，就改了策略准备擒贼先擒王！

说时迟那时快，小松一个飞扑，眼看着就要抱上秦川大腿。秦川也是反应迅速，脚下发力，一个后跃就跳上了栏台，还不忘伸手扶小松一把，免得他摔跤。只见小松一张小脸儿跑得通红，气喘如牛。

“怎么样啊？”秦川装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再来！我还没输呢！”小松毫不在意地做着动作，准备继续。

秦川心下对这孩子很是认可：动作灵活迅速，又不失细致认真，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更是难得，实在是学武的好苗子！

其实，自回来那天起父亲就交待过自己要给小松开蒙，之所以一直拖着，就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教导一个年幼的孩子，怕做不好反而耽误了人。现在，他想好了，等年一过完就让小松拜自己为师。

就是这一时的愣神，被小松敏锐地捕捉到了，眼疾手快一把抓过了红包，气势之大把秦川都唬了一跳，“哈哈，这就叫智取！”

看着小松开心的样子，秦川也跟着一起笑。他就着手把小松抱到栏台上，问：“有了压岁钱，你准备拿来干什么呢？”

“嗯——”那张圆圆的小脸此刻充满了严肃，“我要给先生买新的毛笔，给秦叔叔和你买点心……还有礼伯伯和廉伯伯、厨下的张奶奶，门口的王哥哥……”小松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数着，人越来越多。

看这劲头，把秦府上下里外的人全说完，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好啦，好啦！”秦川只得打断他，“小松，你知道吗？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哥哥姐姐都不缺这些，我们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长大，希望你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这些钱花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上……”

“可是，我喜欢的就是你们啊！”小松还在坚持，显然没有完全明白秦川的意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们，”秦川着说：“可喜欢别人的前提，是先要照顾好自己，明白吗？小松喜欢我们，我们也喜欢小松，我们希望看到你能让自己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学习照顾自己的第一步。”

他的语调那么柔和，神情那么怜爱，完全没有把小松的话当成普通的童言无忌，而是很耐心地解释着。

沉默片刻后，小松抱住了秦川，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瓮声瓮气地说：“哥哥，小松明白了……”接着又抬起头来问，“那我买了喜欢的东西，和你们分享，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们也很想看看，能让小松喜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秦川笑着，刮了刮孩子的小鼻子。

这时，钟礼终于寻着了两人，赶上前来道：“少爷，宫里内监上门宣旨，说皇上要即刻召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