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心领神会,大声的吆喝着,引导秦烈和凌语诗进行繁琐仪式。
听着众人的非言非语,忍受着一道道射来的怜惜、同情、讥讽等目光,凌语诗只能佯装淡然,偶尔还要配合地给出微笑。
……心底的苦涩和酸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就是命了,怨不得别人,父亲他们为家族牺牲了那么多,也该是……到我为家族牺牲的时候了。秦烈虽然……那样,但傻也有傻的好处,他不会欺负我,也不会管我什么事情,他闭上眼其实也很好看。可是,如果他不傻,如果他正正常常,就算只是普通人,也好接受一点啊……”
凌语诗暗自安慰着自己,只是想到后来,心中却酸涩无比。
每个女人都幻想自己的另一半英伟不凡,能保护自己,呵护自己,她只有十七岁,自然也不能例外,自然也曾经这么幻想过。
可现实竟然如此残酷……
一只手,这时忽然紧抓住了她,这让凌语诗徒然紧张起来。
然后她就听到了老妪的呼喊声,她马上意识到仪式进行到这里,她和秦烈应该要牵手继续下去了,她也就知道秦烈的那只手,应该也是在老妪的帮忙下抓过来的。
从没有和男子有过肢体接触的她,心底有点慌,她很快发现秦烈的手很修长,也很柔软,似乎比她妹妹的手抓着都要舒服很多,这让她心生讶然,不由去看身旁的秦烈。
她忽然发现秦烈那双木然的眸子深处,暗中仿佛流露着什么光芒,也只有离的如此之近了,似乎才能隐约看到零星半点。
那光芒,竟然让她莫名的心安,让她紊乱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奇怪了……”
她暗自嘀咕,不自禁的反握住秦烈的手,还稍稍用力,竟愈发觉得心安了起来。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在此时,杜娇兰特有的刻薄声调,突然从外面传了出来。
然后就见杜家三母子,带着杜海天安排过来的武者,加上另外两个凌家的族老,一同闯入了大堂。
等所有人目光被吸引过来,杜娇兰阴着脸,冷声道:“侄女订婚这么大的事情,大哥居然都不通知我一声?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呢,还是压根没有当我是凌家人?”
不等凌承业解释,她忽然指向身后两个坐在轮椅上的凌家族老,尖酸道:“还有两位族老,当年为凌家拼死拼活,落得个残疾的下场,竟然也没有被邀请到来。凌承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承业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族老之一的凌祥,也是板着脸,被杜家武者推着轮椅上前。
“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也算是为凌家操劳了一辈子,最后连参加小辈订婚仪式的资格都没有?”
“你这是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啊!”另外一个族老凌博,用力的拍打着轮椅,满脸怒气的教训起来,“你别忘了,我们三个族老,可是有着罢免族长的权利!”
此言一出,不止是凌承业耸然变色,大堂内一屋子的凌家族人,全都是神情惊恐。
要出大事了!
眼看凌博、凌祥这两名许久不出的族老,竟然和杜娇兰走到一块儿,所有凌家人都是心底一紧,意识到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大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咱家小诗清清白白,花儿一样的美貌,和谁订婚不好,偏偏要和这个傻子?”
“你是不是和秦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要这么牺牲小诗?他一个傻子,拿什么给小诗?我还真好奇了,他准备了什么聘礼,福叔,把那聘礼打开给我们看看吧,如果聘礼不过关,我杜娇兰可第一个不同意这桩亲事!”
杜娇兰趁胜追击,说完之后径直看向负责接礼的凌福,眼中全然都是讥讽嘲弄,她今天打定了主意要让凌承业的脸面丢尽。
凌福则拿着聘礼,一脸的为难,不知道如何处置。
“福叔,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聘礼打开给大伙看看?”
见凌福为难的模样,杜娇兰心中更加笃定,这次的聘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下冷哼道。
“凌福!”族老凌博喝了一声,板着脸吩咐道:“还不打开给大家看看!”
众人的目光,忽然全部集中在那聘礼上,凌福在凌家族人逼问的眼神下溃败,无奈的将那木盒子打开,露出了其中的金银细软等物。
见状,凌承业的脸色一瞬间变的雪白。
“吆,都是金银珠宝啊,在凡人家庭眼里,这些东西还值两个钱,可对我们武者来说,根本一文不值!”
杜娇兰也不顾凌承业众人的难看脸色,瞄了一眼木盒子后,就说道:“我想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些东西肯定不会是秦烈奉上的,这个订婚有没有什么隐情,想必大家也都明白了……”
看着父亲那绝望扭曲的脸,以及得意洋洋的杜娇兰,凌语诗紧紧咬着下唇,这一刻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呦呵,这里怎么还有个布袋,我倒要看看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破烂!”
可就在这时,杜娇兰忽然看到聘礼盒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布袋,便嗤笑着随手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