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这才将力道放松了些,但仍旧握着少女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宁熙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也随仇野这样握着她的手。
说实话,宁熙还挺喜欢被这样握着。现在又恰好是晚上,月亮大得出奇,阑珊的灯火也异常绚烂。因此青砖上那几个血淋淋的红字在亮堂堂的光线下,清晰可见,显得尤为骇人。
宁熙本来是有些害怕的,但被仇野这么一握,她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她用胳膊撞了撞仇野的胳膊,小声问:“你今天去城南,有揪出些折花仙的线索么?我听他们说,这只是折花仙的调虎离山之计。”
仇野清清冷冷道:“没发现折花仙的线索,但我发现今天城南阿嬷家新出笼的水塔糕特别香。”
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得动了动,宁熙简直能闻到热气腾腾的酒酿与桂花香,连忙期待道:“那仇野肯定帮我带了一份回来对不对?”
“没有,”仇野说,“阿嬷今日收工早。”
闻言,宁熙失望地“哦”了声。
她接着说,“没关系呀,我们下次一起去城南吃热乎的就好了!城南离孔雀山庄那么远,带回来说不定都冷了,我不爱吃冷的。”
仇野没说话。
“仇野?”宁熙碰了碰少年的胳膊。
终于,少年闷闷地“嗯”了声,却握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反常,实在反常!宁熙一头雾水,她看向仇野,却发现仇野没在看她。
顺着仇野的视线望去,宁熙发现仇野正盯着对面的陆公子。
灯火辉煌,陆知弈能看清两人的手紧紧握着。
“少年人把戏。”陆知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在他打哈欠的时间里,淑娘已经从人群外走进来,钻进他怀里了。
众所周知,陆公子怀里是一定要有女人的,晚上没有女人陪着,他甚至睡不着觉。
陆知弈环过淑娘细软的腰身,最后大掌落在她的胯骨上,凑到她耳边说,“少年人才会幼稚兮兮地手牵手,成年人只会真刀实枪开干,你说不是?”
淑娘不知道陆知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这种话,但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不能反驳的,是以,她只得娇笑道:“陆公子说得对,今夜还需要奴服侍您么?”
陆知弈不语,淑娘便当他默认了。
宁熙盯着陆知弈看了会儿,心里暗暗鄙夷他简直风流透顶。等宁熙望向仇野的时候,却发现仇野的目光已经落到她身上很久了。
所以仇野方才是看着她看陆公子?
宁熙忽然想起玉佩的事,这件事颇为奇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仇野。
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仇野的胳膊,凑到他身旁小声说:“仇野,你还记得那位陆公子么?他……”
“宁熙。”少年声音冷得像冰,“不要跟我聊他。”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我就不说了。”宁熙只好把后半句话咽下去。
少年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宁熙心里觉得奇怪,之前她说话的时候,仇野肯定不会这么冷硬地打断她的。
所以,玉佩的事还要不要说呢?或者等她多调查一番再告诉仇野?
正当她思索之际,周围已经炸开锅。
以韩鸦为首的人主张现在把折花仙找出来就地正法。
“折花仙简直目中无人,他不是说藏在我们之中么?既然现在大家都在,不如齐心协力把这狗贼揪出来!”
韩鸦的话鼓舞了许多人。
自折花仙在青砖地上留下了“吾藏身于尔等之中”这八个血字后,便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他们怀疑着别人的同时,也害怕别人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