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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陈光明没有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生气,继续面无波澜地道:“沈明非为你做的这些事情,你是一点都不清楚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从而利用了他对你的这份感情?”

向晚意咬紧了牙关,似乎是在极力忍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他几乎是将话从齿缝中挤出来的:“陈队长,沈家灭门案发生以来,我始终很配合你们的调查,即使你们总怀疑我是否参与其中,我都极力证明我自己的清白,可是你们作为刑警,不能用你们手头的权利来随意推断猜测,从而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说的话我都不认同,既然你们总是觉得我有嫌疑,那就拿出证据来,不然下一次你们再让我接受一些莫名其妙的询问,我会向我的领导王副市长寻求帮助!”这番话说出来几乎是直接和警方叫板,说的是又重又难听。

陈光明面对他的谴责并没有动怒,反而脾气很好地道:“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向先生提醒,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会安排警员带你去证物室,你母亲的骨灰盒暂时放置在那里。”

向晚意几乎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黑着一张脸站起来,只是依旧很礼貌地道:“麻烦了,陈队长,周警官。”

向晚意离开后,陈光明和老周并没有立马离开询问室,陈光明看向老周,问道:“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周道:“向晚意从小家庭幸福安逸,十一岁时遭遇人生巨难,丧父丧母,他为了拿回母亲的骨灰盒忍辱负重在沈家待了一年,从沈家逃离后,他做过流浪儿,后被福利院收留。这个人能吃苦,忍耐力强,能屈能伸,人极为聪明,学习能力强。你看他说话做事的风格是稳扎稳打,绝对不留下任何有可能让人钻空子的话柄,步步为营,考虑周到。在与我们提到沈明非对他的感情时,他没有不停地否认,而是立刻转移了焦点,让我们将焦点集中在了警方的办案方式上。说明他习惯走一步看三步,是个不轻易露出破绽的人。”在陈光明邀请他参加对向晚意的询问前,他立刻开始做功课,不仅将前段时间参加几次讯问的基本情况进行了回顾,还重新了解了向晚意的个人情况,今天的询问只是更加丰富了对这个人的认知。“找到他的弱点不容易,他最大的软肋就是江梦庭的骨灰,目前已经找到,相当于他已经把底牌露给我们了,那接下来要拿死他,必须拿出证据,否则这个人就像一只泥鳅,滑溜溜地逮不住。”

陈光明不否认老周的说话具有合理性,其实如今事实就是如此,他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沮丧和失落,只是从向晚意刚才的反应中愈发坚定了要主动出击的想法。回到刑侦大楼的办公室里,陈光明逐渐恢复了平静和理智。他意识到沈明非对向晚意的感情这个点非常重要,最关键的线索也许就藏在其中。他如老僧坐定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睛始终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个点,脑子里涌出各种信息碎片,信息碎片原本做着布朗运动,没有规律可言,可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些信息碎片开始飞入拼图框中形成一副完整的拼图,信息不断发生碰撞和融合。

寒风起,几片落叶飞舞,落在了窗台上,他起身拿着一支烟走到窗台边,意外地看见向晚意正往大楼外走,他步伐迈得极稳,脊背挺拔,只是那紧绷的双肩依然透露着他此时的情绪,不知是不是陈光明的目光太过于锋利和直接,尽管隔着这么段距离,他依旧感到了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他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身并抬头看向那一扇窗户,两个男人的视线一对视,一个是老练深沉,一个是风轻云淡,彼此的想法都心知肚明。他转身收回目光,整理了下外套衣领,然后昂首走出了刑侦大楼。

此时,山城室殡仪馆青松厅内,都挂满了白绫和菊花,门口稀稀拉拉地摆放着几个花圈,进出青松厅的人们都戴着黑色套袖,这是为了已经死去的沈家六口人守灵和戴孝。沈家唯一活着的小儿子沈明非终于在前日领回了沈家六口人的遗体并完成火化,这场葬礼办的简单,家人惨死,七口人一夜之间只剩下他自己,自己又遭遇失忆,这是这段时间人们对于这位小儿子沈明非的同情和怜悯。

灵堂里面也是昏暗一片,沈明非就站在沈家人的灵牌面前,手里头慢慢地拨着一串沈德生前最爱拨弄的念珠。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不用回头,沈明非也知道是谁来了。果然下一刻,他的声音就响起,只是这声音里头带着疲惫,“我来了”,向晚意手里拿着一束菊花走到灵堂前,不等沈明非说话就直接将菊花放在了灵堂前,没有鞠躬也没有上香,似乎就是走个过场一样。沈明非听见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恰好就将向晚意的动作尽收眼底。

沈明非目光幽幽地盯着面前沈家的六块灵牌,良久才开口:“我请了一个法师今晚就到这里来,他们已经过了头七,要赶紧做法,祝他们早登极乐”。这话怎么听都是一个儿子对失去双亲兄弟的悲痛,只是此时灵堂里只有他和向晚意,其余人都被前来帮忙的台澳村村长刘志国安置在外面招呼,他看着至亲们的灵牌,和周遭漆黑的光线,仿佛真的伸手一触碰就能触到阴曹地府,他想,他的家人多半会下地狱吧。

向晚意今天尤为沉默,沈明非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看了他一眼,光线不明,他只能看见他半边侧脸,那侧脸无端显得几分阴沉和森然。他退后了一步,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向晚意,这时却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今天看到了我母亲的骨灰盒了十五年了你知道吗,她就这么孤零零地躺着没有人祭拜过她她的骨灰几乎要被人踩平了,和那些脏污的泥土融为一体了那是我妈啊他们——”,他突然抬手指向沈家人的灵牌,双目圆瞪,眼里是一簇又一簇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声音猛地拔高,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转头,好奇地看向了灵堂里面,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身姿挺高、面目俊朗的男人此刻狰狞地嘶吼着——“他们怎么做得出来!把我的骨灰盒像个玩意一样随意埋在一个土坑里,任由他被人被牲畜踩踏,我求他们十五年,求着把我妈的骨灰盒还给我!我以为我在经济上满足他们,他们就会大发善心将我妈的骨灰盒还给我!结果,他们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他们这样罔顾人伦是会遭报应的!哈哈,果然,有人比我还要恨他们,这怨不得谁!”他猝然转头看向面色青白的沈明非,一字一句地道:“沈明非,这一切都是你大伯你爸咎由自取,怨不得丁大国,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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