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便是在说,若是你此时自刎,我便放过余下的残党。
“裕章,你是要放过,还是不敢动朕的人?”
他执政三年,早不是初初登基了,这三年里他拔除了不少钉子,朝内朝外不少肱骨之臣都是他的人,也只认他一个人。
裕章若想要用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他自刎,不然若是东窗事发,这些把握实在权利的朝臣可不会认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之事即便所有人都被灭了口,可还是难保他日不传出去。
他若是自刎于此,尸首被带回江北,那便任由编排了。
若是裕章不想用这些人,从新安插进自己的人进去还要不少时日,至于裕章如今的钉子,他敢保证,定然只是担些虚职,短时间内难堪大用。
他有所求,便是沈渊渟拖延时间的筹码。
他此话一出,果不其然裕章沉默了,“陛下,你这便是逼臣了。”
“阿五,把虞小姐带上来。”
虞时娇藏身的树并不难找,方才带人上来时裕章便已找到了,如非必要,他实在不想同娇娇走到这一步。
剑刃抵在虞时娇的颈侧,沈渊渟一下变了脸色,裕章倒是颇为欣赏他此时的变脸。
“你何必把她牵扯进来?”
他的嗓音很沉,故意一般别开眼,只看了娇娇一眼便不敢多看。
可裕章却不相信他真的不在乎,“收到陛下的飞鸽传信时,我在想都过去了三年,陛下还是这般在意娇娇。
所以我在江北到宁安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人截杀,本以为是多此一举,却不想你折损了大半暗卫。
沈渊渟,你拼了命也要来宁安,既如此你也要装作不在意吗?”
他把剑刃横在虞时娇颈侧,沈渊渟的心立时提了起来。
“你我之事,别……别连累她。”
他轻阖下了眼,抿住唇,屈服一般,“朕会……写下罪己诏。”
这便是让步了,若是直接写下继位诏书,恐怕还有人会心生疑虑,可若是写下罪己诏后再自刎,那裕章日后便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沈渊渟,我……”她还刚吐出几个字,剑刃便立时往前推了半寸,眼看便要压到皮肤上了。
“娇娇,我知你心善,可这帝位沈渊渟也坐得够久了,嗯?”
他目光如炬,眉眼含笑,但眸底的阴霾叫虞时娇几乎不敢认。
“裕世子?”
“嗯?”裕章望向她,眸光里是对权势的狂热,以及即将得偿所愿的癫狂。
她一时无话,觉得面前的裕章仿佛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