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问车夫:“怎么还没到?”
话音刚落,马车在太白楼前停下,车夫恭敬道:“夫人,少夫人,可以下车了。”
裴夫人:
二人在小二带领下,去了二楼雅间,正欲报菜名,裴夫人面色平静,点了四个菜,正是明棠方才说过的。
小二一滞,心下嘀咕一句这是对我们家的菜有多熟啊,高声重复一遍,又问过有无忌口,连忙小跑着去了后厨。
正是午间最忙碌的时候,上菜速度较之平日,自然有些慢。未免尴尬,婆媳二人默契开始闲聊。
裴夫人年长,近些年不大出门,对太白楼这种开的时间不长的酒楼不甚了解,对京城的各种老字号却是如数家珍。
明棠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也算是个京城土著,竟然有这么多没听过的店铺,深觉自己还是太不爱出门了,以至于这样孤陋寡闻,以后还是得多出来走走。
菜品陆续上齐,两人也没断了说话,边吃边聊。
等用完饭,裴夫人颔首,对明棠的推荐菜品表示满意:“虽是外面的东西,口味儿还不错。”
这副面无表情颔首表扬的模样莫名戳中了明棠笑点,她强忍笑意,继续提议:“儿媳还想顺路去西牌楼大街一趟。”
裴夫人只当明棠是年轻人好装扮,要去那边买些衣裳首饰,点头同意。
马车便又转道,去了西牌楼大街。
与此同时,离定国公府不远处的巷子中,一辆马车正停在原地,从中探出张妇人的面孔,瞧了眼外面街道上没有马车路过,回身向车中的云家二少奶奶黄氏禀报:“少奶奶,裴家的马车还没回来。”
黄氏心下焦急:“那就且等着。”
要不是送到裴家的帖子都杳无音信,要不是她发现云山没了踪影,听说是被裴家夫人拿下送到了京兆尹,她也不至于做这种在人家宅子附近等着的事。
不过往宫里朝觐一向都是有时间的,再等会儿就应是差不离了。
裴夫人此时正在瑞福楼闲逛。她已听说了这是儿媳妇的产业,自然而然就多了几分留意。
见货架上摆出来的首饰只有寥寥几样,哪怕是招待贵客的二楼也不见几件贵重首饰,裴夫人不免心下担忧:明棠这铺子,怎么瞧着一副要倒闭的样子?
招来侍立的伙计,裴夫人委婉问道:“近来可忙碌?”
匆忙挑首饰的最晚也是千秋节前两三天过来,今天是正日子,满京城买首饰的官眷们都进宫去了,瑞福楼从早到晚这还是头一次接待人呢。
虽说接待的是自家东家,和东家的婆婆……
伙计恭敬道:“这几天并不忙碌。”
裴夫人点点头,目光越发忧虑。
明棠看账本的本事她是见过的,怎么铺子是这样光景?因现摆着一起掌柜与账房私下做手脚的例子,裴夫人就有些担心明棠也被人给骗了。
待明棠被掌柜的从后院送出来,瞧见掌柜身上那极力掩饰还往外冒的喜气洋洋,裴夫人更疑心他是因东家没发现他做了手脚,逃过一劫才这样高兴。
但裴夫人素来讲究谋定后动,如今只是怀疑,便不动声色,与明棠上了马车,才委婉问道:“可有何喜事吗?瞧着你那掌柜十分欢喜。”
提起这个,明棠有一丝沉痛:“能不高兴吗,刚拿到一大笔银子。”不过,比起来,还是她这个当老板的获利最多。
裴夫人一惊,就要告诫明棠几句,只听明棠继续道:“不过,看在他出了个好主意,帮我额外赚了一大笔的份上,这银子也是她应得的。”
本来就是她定下的规矩,明棠只是因守财奴本能痛心,想一想自己的进账也就释然了。
“赚了一大笔?”裴夫人疑惑。
“是啊。”明棠算账本这些日子深刻意识到了裴家底蕴有多深厚,丝毫不忌讳露财,“今儿见到的许多位夫人,戴的都是我铺子里的首饰。还有件用料贵重的被人花高价买走了,我估摸着是当成寿礼送给皇后娘娘了。”
她看了裴夫人一眼,疑惑:“母亲不是在我铺子里看了看吗,我铺子里东西都快卖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