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扶了扶自己的头。
……莫塔里安,冥王……快来。
他向着莫塔里安播报着位置,以及尽可能地呼唤着冥王。
荷鲁斯并没有在指挥室里,为了让死神与冥王第一时间找到荷鲁斯的位置,珞珈持续祈祷着。
缝在原体眼上与嘴上的金丝已经完全崩开了,自珞珈眼中耳中口中正不绝地流出液体黄金般的鲜血。
【你是你自己的……】
珞珈轻声说道,【你不能被他们欺骗,卢佩卡尔。】
他对面的荷鲁斯笑起来,嘴角咧到完全不正常的角度,手上的荷鲁斯之爪上腾起电弧。
【我有我自己的度量!】
战帅嘶吼着扑向珞珈,珞珈立刻后撤,他挥动自己的权杖,耀金的火团燃起,朝着荷鲁斯打去。
金焰在战帅的盔甲上爆开,绽开数朵烟花战甲表面的金属溶化,淌下泪滴。
【伱是被利用的!】
珞珈怒吼出来,狭小的会客室内,他的距离与荷鲁斯在不断缩小,对于这位擅长远程施法的原体格外不利。
面对不断迫近的荷鲁斯,珞珈双手持杖,挥棍般朝着荷鲁斯砸去。
闪电爪与金言杖相撞,溅起刺眼火光,对峙的双方望向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疯狂与不可理喻。
【我是被利用的……】荷鲁斯轻轻地吐出这几个高哥特词,他盯着珞珈,浑浊的眼中时疯癫时清明,
【那是谁在利用我?】
荷鲁斯猛地抽手,权杖上传来的巨力让珞珈趔趄了一下,怀言者原体立刻重新稳住脚步,继续在心中默念着冥王。
这让他变得虚弱——但确是必要的。
【帝皇吗?】荷鲁斯说道他血色的双瞳盯向珞珈,眼角抽搐,
疯子,珞珈想到,不忠者,自私者,将自身私欲投向神明之人。
珞珈摇了摇头,【祂赐你我生命,你又为何怨恨他?】
荷鲁斯大笑了几声,他再次冲上来,战帅放弃了破世者,执着地用闪电爪撕扯着他的血肉,珞珈不得不近身与荷鲁斯缠斗起来。
怀言者原体并非善战之人,他一次次地使用灵能,以堪堪躲过荷鲁斯的攻击,但随着长廊深处的黑暗上涌,珞珈的灵能调动变得越发迟滞。
珞珈盯着荷鲁斯,珞珈期望着自己周身的黑域可以让荷鲁斯稍稍清明片刻——哪怕只是片刻,可以为祂的长子抹去疼痛呢?
但没有用。
完全没有用。
这不应该——完全不应该,珞珈想到,他自身的灵能都已经冰冷到难以再次燃起了,为何荷鲁斯却依旧癫狂?
伪神的力量当真已经强到了此种地步?还是荷鲁斯真的决心拥抱谎言?
不论哪个假设,都令珞珈感到悲戚。
他一次次地击退荷鲁斯癫狂的进攻,战帅仿佛放弃了自身防守,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下次进攻,会不会将自己避入绝境,亦或是让自己身负致命伤。
在被黑暗吞噬的巨轮上,神明的目光正在缓慢收回,投向更加致命的决胜场。
荷鲁斯攻击带起的爪风一次比一次暴虐,但珞珈却感觉自己的力量开始流失……不光是神皇之力,还有被困在他体内的混沌之力。
又一次重击!珞珈架开荷鲁斯的闪电爪,那爪尖堪堪抵在珞珈鼻尖,电弧腾起,使他的脸灼烧起来。
看着自己面前狼狈擦脸的珞珈,荷鲁斯冷笑起来,眼中一片清明癫狂,
【单凭近战能力,你打不过我,神棍,】战帅轻松地说道【你不是说我在借助他物的力量吗?我想……你或许比我更配得上你先前的评价。】
珞珈沉默着,他捂着自己汩汩流出金血的面部,荷鲁斯说的对,他的力量来自他的信仰,来自他的神明,
毕竟他已经将他自己全部献祭了,
珞珈平静地摇摇头,他的面容恢复了某种神性,【谁说我在借助其他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