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实话,粉嫩嫩的颜色和略显小学生的画风确实与portafia本部内的阴沉肃穆的气氛不大搭调,但这玩意儿也确实是时下最流行热销的款式。七海先生买的时候大约只听到“情侣便当盒”这个关键词,以及导购“所有年轻女孩都喜欢”的话术,除此以外并没有太在意具体风格。反正一个粉红一个粉蓝嘛,小白兔和……不知道是啥的怪模怪样小动物,放在一起瞧着还挺和谐。
就……您一个portafia干部,即便常年宅在本部大楼不怎么于人前露面,好歹也是一声令下能让人血流成河的狠角色。这么战战兢兢抱着只粉红便当盒是不是哪里有点奇怪!
“好看吧?我先生买的!不需要我说出来他就买好了呢!里面还有自制便当哦,可好吃啦!”
不但没有遮遮掩掩,她甚至将那只图案幼稚的便当盒举得更高亮给人看。
新庄大声叹气,小林泉乐不可支,眼下唯一的单身狗盐田可怜巴巴的看看搭档又看看上司:“哈?”
我这会儿是不是该“汪”一声?
热个便当前后也就五分钟的事儿,中间还来得及再冲上一杯速溶咖啡。短暂活动活动腿脚后泉端着便当与咖啡回到座位上,边吃边继续看文件。不得不说这个便当的卖相非常好看,玉子烧质地紧密口感轻盈,章鱼肠敦厚可爱滋味浓郁,白米饭在捏成饭团前混进了胡萝卜与西蓝花,中间还藏着两颗大虾仁。
每一个接到电话来认领回执的人都或主动或被动地欣赏到了后勤干部小小林小姐的便当,她总要问上一句“好不好”,彩虹屁吹得越丰富多彩,文件回复的效率就越高。不出半天,组织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位阴差阳错娶到干部小姐的男士大约祖坟上冒了青烟。
“那孩子的怨气比我想象中还要浓厚呢……”
即便隔着视频通话也照样被塞了口狗粮的森先生专门叫了魏尔伦去抱怨:“她不但硬逼着我将保险范围扩大到所有正式成员头上,甚至还给那些底层的家伙要求了单双休好让他们去做些自己的事!太过分了!嘤!”
“哦!”
魏尔伦冷漠脸:“我和中也把她请回来了,任务完成,至于别的……抱歉那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森鸥外抬起来假装擦眼泪的手一时不知是该继续往眼睛上放还是顺势收回去:“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只是想找人抱怨一下?”
兰波是不在了,否则必然要和他告状。
“所以,您这是在和我抱怨?”被尊称为暗杀王的男人感兴趣的向前探身,“需要我去干掉小林泉的新婚丈夫吗?如果您下令,不过一个金融机构的普通职员而已,很快一切就都结束了。”
“倒也不必?”森先生眯着眼睛笑:“以今天泉表现出的态度来看,如果我真的下了那样的命令……不,我不会。或者说,我必须反过来保证七海建人的人身安全,否则就要不得不面对大厦将倾的危险局面了呢。”
“您言重了。女孩子不好哄,被社会与现实锤炼过的女孩子更不好哄,这难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您只消把那个真正惹她生气的人丢出去,我相信以小林泉的性格,她不会另行迁怒。”死一个有钱但不熟的人与死一个讨人喜欢的妹夫之间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选择,魏尔伦先生言辞之间已经将浅川当成尸体看待。森鸥外被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给逗笑了,过了一会儿才收敛声音擦擦眼角:“能让两大干部为其作保,不得不令我对七海建人另眼相待。”
“唉,”魏尔伦重重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去哄哭泣的女人,太可怕。平时陪中也玩些过家家的角色扮演游戏已经足够了,如果不是因为阿蒂尔,谁会在意那样一个面目普通毫无出色之处的家伙。”
他翘着脚坐在椅子上,面上一派桀骜不驯。
——这正是超越者对待普通人惯常的态度,神明怎么可能低头与蝼蚁结交亲近?实力稍微逊色些的普通异能力者在他们眼里亦不过发育不良的残次品,更遑论小林泉这种异类。“唯物论”确实霸道,但那也只不过是将所有人的水准平等拉低而已,她又不是什么体术大师,真动起手来区别仅在于死得快一些或慢一些罢了。
“这么说我的干部,我可要不高兴了,魏尔伦君。”森先生假模假样的埋怨了一句,变脸的速度无人能及:“我还以为你很喜欢那孩子呢。”
魏尔伦的回答则是摔门而去,把大少爷脾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眼下看来,也许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些。”森鸥外看着天花板上被震下来的灰尘自言自语道:“真是头疼啊,既不能让这些人斗个你死我活,更不能让他们铁板一块。不管怎么说,浅川的事最近就能划上个句号,剩下的……”
“也该让坂口安吾从欧洲回来了。”
守卫适时接通耳麦传话:“boss,魏尔伦先生像您描述的那样回了地下室,分毫不差。”
“很好”,portafia的首领坐在黑暗里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躲入地下室的干部同样露出轻松的表情:“总算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