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段,和向家没什么差别。”孔知晚冷嘲,“还真分不清两家谁是谁的镜像了。”
“向善豪当时如日中天,发现巫毒家的痕迹,灭其满门,巫毒家把这些神鸟之子当做复仇的希望,将他们藏得很好,但向善豪仿佛开了天眼,没有一个逃过他手下。”
孔知晚:“他那时恐怕已经不是单纯的向善豪了。”
毕竟相繇有九个头,九对蛇瞳,能绕脖子圈,可以做围脖了。
“但有巫毒后人抱着一个幸存的孩子逃出,遇到咏志,把孩子托付给他后就撒手人寰了,咏志看这孩子可怜,而且浑身是人血的咒令,无法交给福利院和普通的家庭,就收养做自己的女儿。”
“她的生日……也不是灭门那天。”孔知晚问。
“咏志怕她被牵扯进去,没有将他们相遇的那天定为她的生日。”方静有些无奈地笑,“是他让她这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自己抓阄抓出来的生日。”
“她既然是巫毒家选中的后人,日日浸泡在族人仇恨的血液里,怎么会在石队长死后,才摆脱‘寻常’?”
“这就是关键,因为她是失败品。按照杨梦玉所说,巫毒家恐怕用手段,每次都让孩子降生在全阴之时,但石漫不同,那些咒令无法长久得留在她身上,每过一段时间,人血咒令就会被‘洗’去。”
孔知晚脸色越发阴沉:“因为她是没有因果的人。”
方静:“她不可能成为凤凰的容器,所以是无关紧要的失败品,也给了她的亲人将她偷走的机会。”
她微顿:“但凤凰找来了,知晚,也许凤凰不只为你而来,凤凰已死,她不必做凤凰的容器,但有其他的非常需要一个极阴之体、身负血海因果的容器,她如今就是朱砂血无数冤魂的因果,她早就被盯上了。盯上她的就是……”
即便是世间最后一个神灵的名字,孔知晚不咸不淡地直呼过多次,这是头一次凝成冰冷的杀意:“相繇。”
安安稳稳的车道,孔知晚的车风驰电掣,对比别的车虽然像开了倍速,但孔知晚快中是稳,巧妙地穿梭其中。
忽然,前面的车急停,孔知晚猛地一打方向盘避开,本以为碰到什么交通意外,结果变道后前面的车也忽然停下,这还没完,车道间一辆接一辆的车像中了邪,齐齐危险地停下,连续几次都差点撞上。
幸好孔知晚选的路车少,没有几辆车,但也够给她“布阵”了。
孔知晚狠狠皱眉,什么情况?
她高难度绕过,降速后看向旁边擦出火星子的车的窗户,正对一张紧贴玻璃的大脸,四肢扭曲像蛇一样拧着,眼神空洞且麻木,就像精致的人偶娃娃,只有皮囊,没有灵魂,一眼就让人产生恐怖谷效应。
孔知晚经过,直觉哪里不对,她直接停在一辆车旁,于是她看清了,驾驶员的脖子有一个业火的咒令!
她曾经在向无德的手臂看到过。
浴火凤的火种。!
沦陷
孔知晚没有亲眼见过怪火凤尾的画,但她在石漫的梦境见过。
对于画上的女人,她们有过诸多猜测,巫毒家、向家和除妖阁的史料翻烂了,各家家主和有过的能人异士都在怀疑的范畴,但难有定论。
但事情发展至今,孔知晚更加偏向当初争论最大的怀疑之一——画中人就是阁祖。
阁祖扮演的角色就是最初的“向善豪”,和世间门最后的神灵狼狈为奸,为祂寻找现世的容器。
而阁祖的未婚“夫”就是最适合的容器——极阴之体,而且常年征战妖鬼,身负非常道的杀孽与因果。
以相繇的傲慢,怕是觉得青灯将军就是为了做她的容器而降生。
高位者常有这样的想法,明明在剥削,在强取豪夺,却以为自己弥陀转世,全是恩惠,慈悲到天地动容。
从不问当事人受不受这破“恩情”。
将军用同归于尽的实际行动证明,她不乐意有如此的人生高光,侮辱她铁骨铮铮的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