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骤然恢复光明,姜稚衣被灿亮的鎏金灯树一晃眼,眯了眯眼才爬下榻追上去,一路追进里间,却只来得及看见浴房隔扇被他反手合拢,咔哒一声响,从里头落上了门栓。
姜稚衣站在门外跺了跺脚,刚要质问他,忽然意识到他走进了哪里——
她的浴房里,好像还晒着她今夜沐浴换下的心衣!
“你你你快出来!”姜稚衣瞪大了眼张口结舌。
一门之隔,元策背抵住门,低头看了眼,朝门后道:“何时有名分,何时给你看。”
“不是,我不看了我不看了!”姜稚衣着急拍门,“你快出来,不要抬头……”
元策抬起头去。
姜稚衣蓦地捂住了自己多余的嘴。
房门里外齐齐陷入沉默,四下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你——看到了?”姜稚衣抖着声问。
元策就着浴房昏黄的烛火,盯着近前那件轻薄光滑、细带垂坠的鹅黄色心衣,喉结轻动:“……看到了。”
姜稚衣脸颊蹭地烧红,拿手遮着眼,掩耳盗铃般背过身去。
忽然听见里头元策哑着嗓叫了她一声:“姜稚衣。”
“嗯……?”
“浴房借我用用。”
*
三刻钟后,姜稚衣由婢女伺候着净过满面泪痕的脸,换上寝衣,趴在床榻上,听着浴房水声哗哗,百无聊赖地翻来覆去。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见她之前,不都会沐过浴吗?方才好像是又出了些汗,可这也太久了。
她确实爱干净,但如果是他的汗,她也没那么嫌弃,不必蜕层皮似的洗吧。
算了,反正不该看的已经被看到了,随他爱怎么用怎么用,爱用多久用多久吧。
不过她今日穿的是哪件心衣,什么图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的心衣每件都好看,就没有拿不出手的。
那他方才说什么看了又不给名分,何时有名分,何时给她看,所以那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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