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峰顶的路上,秦霜越想越气,听着陆溪一路上和她诉说的这八百年岁月,肺都要气炸了。
秦霜道:“溪儿,你这些年收到的委屈,说不清道不完,为娘定然不会让白白受苦。那小贱人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和夺舍又有什么分别?!”
“夺舍尚且为天地不容,自有法报,这个小贱人占了你的名头,用你的名字行事做人,坏事干全了,还没有报应,哪有这样的道理?今天就让她瞧瞧,什么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秦霜一路上听着陆溪讲述她在魔沼里度过的那些年,便十分心痛。
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居然下山一趟就遭此巨变,若是女儿有错,那是她该受的劫难,可这事,她的女儿从头到尾没有一分罪过,简直老天不长眼!
“还有你那师兄,真不是个东西!”
秦霜越骂越起劲儿:“想当初,他也就是个粗使童子,连内门都进不来,处处受人白眼,日子过得凄凄惨惨。你是爹,见他心性坚韧,身处逆境依旧不忘一心向学,向道之心打动了我们,我们才破例收他入内门。”
“他也不想想,他资质差,资源又没有,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还不是他做你爹面前卖乖讨巧,你爹心疼他,可怜他,一点一点用丹药把他喂出来的!若不是你爹千辛万苦,求来洗髓丹,他只怕止步于炼气期就死了,哪儿还有今日的快活?他若是个知恩图报的还罢,既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就莫怪我把他的东西全部收回来。”
柳纤纤自然是个窃取别人的盗贼,可那陆鹤又是什么好人不成?
比起来,陆鹤更加不做人,更伤秦霜的心。
毕竟是从小放在身边教养的,对他有了感情,不是凭空出现一个柳纤纤就能替代的。秦霜真心疼爱这个孩子,信任他,把女儿交付到他手上。结果,却给她这样的结局和打击,谁能受得住?
陆溪如今将自己这一路种种说来,轻描淡写,但秦霜却能明白其中的艰辛。
若不是她的女儿天资卓绝,若不是上天垂怜,如今怕是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秦霜气愤难当,若不是陆溪还拉着,她只怕就要当场清理门户了。
“娘,您的修行重要,不必为了我担下杀业,耽误修行。我想到法子惩罚他们了,把灵根毁了就是。”
修士每次晋升时,都会有心魔,如果造下的杀业过重,经常会失败。
柳纤纤先种下的因,陆溪再去结果了她,如今因果循环,反倒不会被影响,但秦霜就不一样了。
她怒气当头,怕是会滋生心魔。陆溪不想让她承担这个风险。
秦霜问:“你当如何?”
“把他们的灵脉,一根根斩断表示,让他们无法再修行运气,如此岂不是比死了还难受。”陆溪声音很轻,“如此一来,他们在修仙界就是个废人了。”
这可真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失去了修行的能力,在修仙界还有什么可立足之地呢?不过蝼蚁,人人皆可诛之。
秦霜心头大快,却依旧不肯轻易放过,非得要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可。
说话间,峰顶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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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的峰顶常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缥缈迷人。
秦霜和陆溪赶到的时候,便听见云雾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其中,还有人调侃调笑的声音,还兵刃相击之声,一时间噪杂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各门各派之间,虽然互为竞争关系,都想在门派大比中获得优异的成绩和排名,但私底下还是有私交的,也会互相切磋聊天,彼此往来,关系甚好。天山的峰顶上,充当的就是一个私底下切磋培养感情的平台。
除了在赛场外,也能来这里耍一耍。近些年来,柳纤纤和陆鹤的双人组合人气日益增高,所以很受欢迎,经常在天山的峰顶上切磋,整日不归。
秦霜冷冷道:“他们在这儿比剑呢。还有心情比剑?依我看,比贱还差不多!”
那个“贱”字,秦霜咬得特别的重,她虽然德高望重,可一向是快意恩仇的性情,才来不拿繁文缛节那一套拘禁着自己,骂人,那就要骂个痛快,哪怕用上脏字!
陆溪听出来了,忍不住扑哧一笑。
秦霜道:“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可有半个字是假的?”
“是不假,娘说得对。”
秦霜这才满意了,飞进人群中。
她一进去,就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压,属于金丹后期修士的气场毫无保留的放出来,气势汹汹。
修为越是到后期,等级的界限就越是壁垒分明。
比如在筑基期时,筑基初期的人,也许凭着过人的经验和绝顶的法宝,可以越级挑战一下筑基后期的人,还能险胜。可到了金丹期,越级挑战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