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回府的时候,府中灯火通明,看着出来的温俪。
还没来得及抱住她缓解低落的情绪,就看到温俪身旁又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周琅。
自他入官场后,周琅虽说来的少了,但是赵淮还是时时念着他的恩情,两人也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周琅明白赵淮的心情,他提着一壶酒,笑道:“许久不见你,赵大人现下可算是空闲了,不然我这个平头百姓可是不敢时刻叨扰您个大忙人。”
赵淮暂时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面上扯出一抹笑,“周兄这是说什么,前段时间事多,今日过节你我定然是要不醉不归才行。”
温俪平日从来不许赵淮饮酒,最近事情发生的如此之多。
她明白赵淮心中苦闷,索性就让他借酒消愁这么一回。
估摸着两人要畅聊许久,温俪安排着小厨房时刻注意着,就先回房歇息去了。
徒留两个人在院子里相对而坐。
看着赵淮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周琅没说话只是陪着,酒过三巡,他才忍不住出声询问。
“你今日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
又是一杯酒下肚,苦涩几乎要在胃里灼烧开来。
赵淮看着天边那轮月,有些苦闷,“我有一个兄弟因我而遭难,他分明是无辜的,可我却想不出解救之法,周兄,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周琅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但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本朝仁政,究竟是何事让你如何苦恼,你是刑部之人也没法子吗?”
赵淮摇摇头,没说什么。
周琅接着说,“要我说若你执意要救,可实在别无他法那便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索性闹个天翻地覆的,管他什么律法。”
他说着做出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像是那些个醉酒的酒客一样大放厥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赵淮拿着酒盏的手微顿,紧接着一饮而尽,眼神逐渐凝重,看不清内里的情绪变化。
夜色凉如水,窗外风声渐起,和着树叶轻扫过窗内明纸,发出“沙沙”声。
赵淮凝视着身旁的温俪,少女酣睡着,脸色微红,夜里更深露重,凉意让少女忍不住的往热源处蹭了蹭,更加靠近着他。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抱住她,手掌扣在她的腰间,略微收紧,像是要把少女揉进骨子里。
温俪朦胧间感觉喘不过来气,微微挣扎开来,颈间一重,她睡眼惺忪。
“怎么了,大半夜快睡觉。”
察觉到她的困倦,赵淮轻声哄着她。
“没什么,睡吧睡吧。”
他撩开遮挡在少女面上的青丝,温柔的别在一旁,身子轻仰,于她额间落下一吻,良久才缓缓挪开。
翌日一早,温俪刚醒就听到春旭慌里慌张来说,宋尧刑期提前今日便要出发流放西南后再行斩首。
温俪没看到赵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怕是赵淮承受不住,她在府中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他。
最终在书房的桌面上看到一封赵淮签了字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