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引歌一听姨娘难得调笑,心也不那么慌乱了:“姨娘也学世子爷那般孟浪了。”
赵姨娘浅笑:“等晚上洞房花烛,你仔细瞧瞧是不是姨娘说的这样,若有半句虚言,等三朝回门,你再同姨娘说道说道。”
楚引歌一阵面热。
应是还有一同接亲的,那声色楚引歌听着有点耳熟:“各位姐姐妹妹,今儿个世子爷大婚,他昨晚掏空了家底换了这几麻袋的碎银利是,都赏给大家伙了,让新娘快出来罢,新郎都等不及了。”
众人皆乐,楚引歌一时没想起来这声音在哪听过。
“云帆你可得说清楚,”又听到那人散漫地笑着,“是掏空了舒国公府的家底,不是我的,免得我媳妇一听,不嫁了。”
他懒懒地调侃道:“爷可有得是钱。”
在场的人都被逗得乐不可支。
在盖头下的楚引歌也唇角上扬,好像有他在,任何事都不必手忙脚乱,都是那么欢快。
原来来接亲的是舒国公府的,想必是舒云帆,她在请柬上看到过他的名字,可她在什么地方会听到过他的声音呢?
还未想透,就听门吱呀一声,“楚编修,上路吧。”
是欠揍的宋誉,什么叫上路。。。。。
楚引歌走过去捶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宋誉蹲下,也笑道:“这才对嘛,大婚就要开开心心的。”
楚引歌趴伏在他的背上,有些感慨,他们是从小长大的玩伴,这一天,他送她出嫁。
不由道:“谢谢你啊,阿兄。”
“别以为这么说就可以不给钱了,”宋誉稳稳地握着她的膝弯,“我都打听过了,人家小舅子都是要收钱的。”
楚引歌笑了笑,还未回答,又听他说道:“我就换种方式收,你看你那么轻,去世子爷家好好养养,多长些肉,就算收钱了。”
楚引歌刚擦干的泪又要忍不住落了。
宋家小门小户,还没走几步,红绒毯就到了尽头。
尽头处停着龙凤红花轿,白川舟就站在轿边。
“以后跟世子爷好好过日子啊。”宋誉将她放下,轻语道。
尔后将楚引歌交给白川舟,眼眶湿润,“被她打虽然挺疼的,但棠棠是个好姑娘,爷要好好珍惜。”
白川舟握过楚引歌的纤纤柔荑,拍了拍宋誉的肩,“放心。”
这一声换做任何人说都有点大言不惭的意味,但他说却丝毫不会让人有说大话的感觉,白川舟似乎天生就是有这份底气和矜傲。
楚引歌虽看不到,但她已能想到他说这话时上挑的眉眼,嘴角含笑的云淡风轻模样,她就莫名心安。
白川舟单手撩起轿帘,将她送进了轿内。
待楚引歌坐稳后,白川舟依然没放开她的手,楚引歌稍重地握了握,盖头流苏底下,她可以看到他骨节分明的修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示意他别误了吉时。
白川舟唇角轻牵,眸色温柔,声色极其清越,似金石击缶,带着显见的欣愉:“棠棠,带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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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城一周得用上大半日,因白川舟早在座椅上垫了层软柔的细绒毯,楚引歌并未觉得腰酸背疼,反倒很是舒适。
她展开宋师父塞给她的字条,猜得没错,确实是剑师父写的,那字歪歪扭扭:“已见过孽徒夫君,见腿已断,心甚安,样貌俊朗,与汝还算相配,嫁了罢。”
楚引歌弯了弯唇,剑师父已经见过世子爷了?估计是悄悄的,世子爷腿断的时候见的罢?
她又有些庆幸白川舟当时从马上摔落断了腿,否则若是剑师父去见他时腿还好好的,那恐怕就不是腿折那么简单了。
楚引歌想到今日他也是骑着马,下意识地掀了窗幔,才想到自己罩着红盖头,也看不到,便缩回了手。
行在轿边的白川舟驭着高头大马,见她探出了个脑袋,又缩了回去,问道:“怎么了?”
“我是怕你从马上掉下来,”楚引歌倒是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