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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回家（第2页）

整个山洞里只有卫姝和夏染，卫述安和九灵都退了出去站在洞口等着她。

“你找我来，是想要说什么？”

夏染知道卫姝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她来，她已经分外感激了，这也算是了结了她一桩心事。

“卫姝，我弥留之际找你来，是想要同你说一声，我对不起你。”

这一声迟了十二年的道歉，亲口从夏染口中说出，她心里没有释然，反更是刺激起她想起了五年前，那个雨夜，那群攻上山的人，还有，自己那因此而没了的女儿。

她走到夏染面前，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山洞中回荡起了一声清脆的响。

卫姝咬牙瞪着夏染，“你死不足惜。”

夏染被这一把掌打得偏过了头，卫姝的手掌心也震麻了。

这个动作完全不是她来之前所想做的，然在听到她那一声道歉之后，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卫姝，你杀了我吧，算是我给你的恕罪。”

“我不会杀你的。”卫姝肯定答道。

一个将死之人，她又何必让其的血来脏了自己的手。

夏染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卫姝还是那般。

这或许就是这么些年她与卫姝的区别吧，她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卫姝不会，她为人处世始终存着一颗善心，也是这样一颗善心，让她走到了现在。

“你知道吗，师兄与我同在山门之际，总是同我提起你是多么多么的好。那时候我见识浅薄，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还天真的以为，你能做出的所有的好，都是因为你的身边没有恶。你被身边的亲人照顾得很好，你有家世，也有相貌，所以你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像我，什么都得自己去争，自己去抢。

我希望成为你，但却从未成为过你。偷来的东西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夏染了，我只想要做归山派的小师妹，那样挺好的。说真的，我现在还是羡慕你，从前羡慕你又那么好的家人，现在更是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夫婿。

关在山洞里，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与你长得这般相似，从前

在霍衍眼中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比你先认识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不喜欢我偏喜欢上了你呢。”

夏染边说着边注意着卫姝的脸色，瞧见她在听到霍衍名字的那一瞬有些变了。

她扯着干哑的嗓子轻笑了两下，“别在意，我也从来没喜欢过他，其实他说来与我有点儿像，偏执、固执、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不择手段。不过他很幸运，遇到了你，但是我，没那么好运了。”

卫姝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出言反驳：“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根本不了解他。”

这些都是霍衍表面上的东西，但是他骨子深处，是一个赤诚、有底线的人。

他不是个恶人，至少他从不像寂空和夏染他们那般，滥杀无辜。

“今日，师父可来了？”

“没有。”

夏染眼角滑落一滴泪，叹道：“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师父的谆谆教诲，是我害惨了大家……”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卫姝已经发现她的眼皮在不断地合上，在其强撑着最后一次睁开眼时，夏染对卫姝说了这样的话。

“我祝你此生，万事顺遂，我这辈子欠你的，只能来世做牛做马再还了。”

夏染走了，卫述安和九灵进来时，她已经没了气息。

从始至终，卫述安一言不发。

他尊师命，将夏染的尸首带到了从前山茗在平邺城中住的那个院子。

许良骏早就随着山茗在此等候，从马车抬下来一个瘦骨嶙峋的尸首，即

便这样，山茗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孩子。

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夏染已经冰凉的脸，哽咽道：“荣昭，咱们回家了，下辈子，你记得还要做我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