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之女子,出生贫穷,一生劳苦,出生富贵,一生为宠,无论哪种出身,她们从小到大都被教导着要依附于父与夫。
如果父亡了就得听兄的话或者其他男性长辈的话,嫁人了就要听丈夫的话,老了就要听儿子的话。
一生都被绑在男人身上,仿佛就是女人的归宿。
富贵也好,名利也好,都是男人给的,女人如果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男人,那就是悲剧。贫苦的女人雪上加霜,富贵女人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李时锦从小生在富贵家庭,因为是唯一的嫡女受尽了宠爱与荣耀,以及旁人的羡慕与嫉妒。
没人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失去了父亲和外祖父的照顾,又没有兄长依靠,这个娇弱的女人会怎么办。
更何况,李氏家中豺狼不少,李随在时尚能压制,那毫无实权的李时锦呢?她一个女子能做什么。
貌似嫁人是她唯一的出路了,找个丈夫依靠?哦,她刚死了未婚夫。
所以毫无依靠与出路的她终于受不住发了疯,这看起来特别合理。
毕竟女人嘛,都是柔弱的,感情用事的,脆弱的。她们应该像失去寄主的菟丝子一样迅速枯萎,歇斯底里,整日掩面哭泣。
这是最符合常理的存在嘛。
看,多么脆弱又无用的女人,失去了男人的庇护就不是那只漂亮的金丝雀了。
裴炎看着堂下咬着手指胆颤的李时锦,他的目光里多出了一份怜惜。
太可惜了,明
明是一朵娇艳的花,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李时锦,你知道朕是谁吗?”
殿下的李时锦似乎被吓了一跳,她缩着身子胆小地点了点头说:“知道,叔父叔母说您是皇帝。他们嘱咐我,见了您要恭敬。”李时锦似乎要被吓破胆了,她眼泪扑簌簌地流着。
裴炎叹了口气有些失望了,他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样的征服感太差了。
“算了,带她下去吧。”
杨内侍上前朝李时锦伸出手说:“小公女,奴才带您回去。”
李时锦摇了摇头,她站起来颤颤巍巍,却又很大胆地朝裴炎的龙椅处走过去,她脸上闪现出狡黠的笑容道:“陛下,我演的像不像啊?”
裴炎一愣,眼中瞬间划过惊艳的目光。大殿内所有人都为李时锦捏了一把汗,裴炎却哈哈大笑起来了。
“朕还真没看错你,朕听闻你疯了,真觉得可惜。”
“臣女若是不疯了,陛下会见我吗?臣女走投无路了,只能装疯了,不然臣女可能会死的。”
李时锦的装疯因果其实是倒过来的,她是为了表现出走投无路,而装疯。
她走投无路,无所依靠,这样的境地就是裴炎想看到的,因为裴炎就可以随意拿捏李时锦了。
并且其他盯着她的人也会暂时放松警惕,自己所处孤立无援的僵局也可缓解。
“朕未曾见过你这样聪明的女人,朕也很喜欢你这样聪明的女人。”裴炎捏着李时锦的下巴睥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