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头回出来捉妖,不免紧张了些。宽慰两句,便也罢了。”太崖转而看向奚昭,却见她神情恍恍,显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昭昭。”他唤道。
奚昭这会儿的心思都已飘到妖子庙去了,许久才迟钝回神。
“怎的了?”
太崖问她:“方才那事,思虑得如何了?”
“不去了。”奚昭飞快应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做,等事儿办好了,再去找你吧。”
想到驭灵还得提前准备不少东西,她下了榻,走至柜前翻找起东西。
太崖神情不改,视线却陡然朝旁一瞥,看向元阙洲。
后者面色如常,脸上带着一贯的亲和笑意。
仅一眼,太崖就移开了眼神,唯恐按捺不住,说出些刺人的酸话。
但逐渐平和的心绪终归在离开时显出端倪——
没待多久,两人就前后出了书房。
站在门外阶上,太崖系着玄氅系带,望向飘飘扬扬的飞雪,笑作打趣:“这冷风奇特,无论何处缝隙,什么时辰,都能找着空子钻一钻。”
“天冷,还望道君慢行。”元阙洲垂下手,任由伞上雪水滴落,“若将心思全放在风雪上,仔细路滑,伤了自己。”
“有劳医师挂念。”太崖懒懒挑起眼,乜他,“不过某见医师常觉疲累,还是忧心自己为好。”
元阙洲执伞,轻笑:“多谢。”
两人一并出了院子,却是分了两路。
元阙洲折向右边,走了没多远,忽打路中间跳出个小女娃。
“大人!”石绪用伞挡住大半身子,鬼鬼祟祟地往他身后看了眼,“那蛇妖走了吗?”
“适才离开。”
“那就好。”
石绪将伞往肩上一抗,另一手从怀里抓了颗灵石丢进嘴里,嘎嘣两下嚼了,却还是副愁相。
“那道人老是笑眯眯的,可又不像好人。总觉得阴森森的,跟大蛇一般。”
元阙洲笑意稍敛,仿若自语般道:“确难对付了些。”
石绪抬眸看他:“什么?”
“无事。”元阙洲又恢复了神情,道,“难为你特意跑来送信。”
“这有什么。”石绪又抓了把灵石往嘴里塞,一把嗓子含含糊糊,“我是看您总温温吞吞的,老是这样怎么能行?心底藏的那些事我都看得出,却不愿与昭昭姐姐说。”
元阙洲轻笑:“唯恐说出,会惊吓着她。”
石绪:“……您又没说,怎知道会吓到她?”
“若不说,还能借契灵伴在身边。”元阙洲垂下眼帘,声音也轻,“可若说了,只担忧往后反会生疏。”
石绪将灵石囫囵咽了,一本正经道:“再生疏能生疏到哪儿去?老是压在心底反会闷出事儿,况且总犹犹豫豫的,万一哪天昭昭姐姐有更喜欢的灵物了呢?”
执伞的手微颤,元阙洲轻抿了下唇。
他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才道:“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神宫劳你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