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幼萱嘴角笑容一僵,下意识朝陈芷墨看去。
饶是她再聪慧,到底还是个孩子。
陈芷墨神色如常,“你四叔说的是,你父王也是大英雄。”
“我没什么事,大嫂不必担心。”北宫攸淡淡开口。他这身体就这样了,左右还有一口气,死不了。
陈芷墨岂会听不出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想必他已查到了上次遇刺的幕后真凶,连带着对她也产生隔阂了。
可她……又何其无辜?
她低下头,额角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遮住了她半张脸,却遮不住她脸上的苦闷。
再次抬头时,她的眼底又都是笑意了。
她无意撩起额角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上面一道深深的疤痕清晰地映入北宫攸的眼底。
“大嫂,你额头的伤……”
刚才被刘海遮挡着,他没有注意到。
“没,没事。”陈芷墨微微变了脸色,慌忙拨下刘海将伤疤掩住。
与此同时,她的眼底闪过窘迫和尴尬。
“母妃。”北宫幼萱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和心疼。她既心疼陈芷墨,又担心被北宫攸瞧出什么。
“听说四弟妹自从回来便昏迷了,没事吧?”陈芷墨立即转了话题。
“她现在已经醒了,只是受了惊吓,还要修养几日。”
“那就好,我带了些补品,给四弟妹补身体。幼萱,你代我去一趟韶华院,看看你四婶。”陈芷墨吩咐道。
北宫幼萱离开后,北宫攸再次问起陈芷墨额头上的伤,“大嫂,你的额头……”
“阿攸别问了,就当是为我保留一分体面。”陈芷墨咬唇低下头,眼底一片凄楚,微伏着身子,显得身形格外单薄,让人心疼。
北宫攸听到这句话瞬间明白了,陈芷墨额头的伤与北宫舒有关。
他的眼底露出几分惊讶,虽然他知道自己那位大哥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温文尔雅,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打女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结发妻子。
他甚至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北宫舒对陈芷墨的百般呵护以及陈芷墨嫁给北宫舒的欢喜模样。
她说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这才几年光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话在嘴边滚了几遭,最后他道:“那他也不能打你。”
陈芷墨低头,静默不语。
“你……任由他如此对你么?”北宫攸忍不住道。
“不然呢?”陈芷墨苦笑,“女人出嫁从夫,我没有选择,只能……接受。”
“陈家……”
“陈家已经衰败了,如今朝堂之上,还有几个陈家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女儿,谁又会为我做主呢?”
北宫攸顿时不发一言了。
陈家如何对待没有价值的女儿,看看宫里的皇后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