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恺尘:“……”
他有吗?
谢恺尘不打算说话。(当然他也说不出来。)
按照章程,哪怕公民没有配合接受调查,只要没做出逃跑或者抵挡的举动,稽查队是不能够开枪的,顶多强制带到警署。
如果在那儿不得不暴露身份,也总比大街上要好。
然而稽查队把他列为危险目标,一个个举起了枪对准他。
他们僵持在集市中央,周遭一双双路人紧盯的眼睛,冲突一触即发。
“哎,哎,军爷,军爷!”
在所有围观者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刻,有谁竟然挤进人群中。
谢恺尘一怔。
是收留他的那位老人。
稽查队也是认得他的:“哎哟,这不是住山里的老头儿嘛。”
老爷爷颤颤巍巍来到他面前,对稽查队赔着笑:“各位军爷,这是我家孩子,和我一起的。”
有纹身的队员笑道:“你俩儿子不是早就死了么,什么时候又生了一个?”
丧子之痛被当成笑话讲出来,老爷爷的嘴唇抖了一下,但依旧维持着卑微的笑容:“我、我亲戚家的,过来看看我们。”
他下意识拽住了谢恺尘的衣角,好像这样就能从高大的年轻人那里汲取到一丝依靠:“这、这孩子命苦,生下来是哑巴,脑子也不好……”
脑子不好的太子:“。”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老爷爷慌乱地抓住谢恺尘的手臂,把他空空如也的手腕展示给那些人看,故作恼怒:“你、你看,我出门前才告诉你要把腕机装好,这又丢哪儿去了?我、我刚才想联系你都拨不通。”
然后再一次对队长道:“军爷,他是真的脑子不好……”
队长似笑非笑:“是么。”
老人家哪里是那种擅长说谎的人,磕磕巴巴,也都为了维护这个留守的年轻人。
事实上他们夫妻二人至今不知这人从哪里来,叫什么,做什么的,又是怎么沦落到昏迷在森林里。
可是人与人之间就是有那一种神奇的气场,叫他们认定,小谢一定是个好人。
好人就算有难言之隐,也应当是被保护的。
稽查队嘻嘻哈哈地笑着,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
老人忐忑地咽了口口水,换了种方法:“我家瓜果都熟成了,要不各位军爷去家里坐坐?”
队员们互相对视一眼:“好啊,你这老头儿别的不行,种地倒是颇有一手。正好哥几个好久没去尝尝了。你多准备点儿,我们还有些弟兄在别的地方忙呢。”
谢恺尘目光沉了下来。
c级以上的星球用机械警代替人工巡逻是有原因的,机械虽然有报废和误判的可能性,但起码不会做出这种欺压民众的恶劣事情来。
老人瞥见他面色不善,拖住他的手,声音低低的,紧张又畏惧:“别,别,他们那个领队来头很大,咱们惹不起的……”
谢恺尘挑起眉。
来头很大?
比自己这个太子更大么?
但他清楚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现在把这群人揍一顿轻轻松松,或者亮明身份,这群欺软怕硬的怂蛋必然会跪着求饶;那些对他而言都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顶多上新闻说太子在荒星打人。
反正对他失望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事。
可是他走以后呢?
老夫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