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也只有寥寥几个太虚剑意的修士到了渡劫期,例如封眠。但大多都死在了飞升的天劫上。
戎铃枝若有所思地回去了,也没再纠结此事。
他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日常生活上,闲暇时会摸索着给那几盆花浇浇水。有时无聊了便会爬上那棵树,登高眺远。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似乎这样也是开心的。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错觉,像是有人陪伴在他身侧一样。但他喊了又喊,也偶尔只有鸟声回应。
他便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了。
秋去冬来,天气越来越冷,他穿的也越来越多。
直到第一场初雪落下时,戎铃枝穿着雪白的里衣,赤着脚便跑了出来。
踩在冰冷的雪地里,凉凉的雪花落在脸颊上时,才方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像个小疯子一样,扑倒在雪地里,用冻得通红的手指在地上胡乱地写了“封眠”两个字,然后又将那两个字捏成雪团抱在怀里,笑着说:“这样也算一起看过雪了吧。”
“我以前听人说话,两个人如果一起淋过雪,就可以白头偕老了。道君,我想清楚了,只要我们都活着,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等我们都成了神,复活师姐他们,杀了宋漫心报仇,到时一切都能重新来过的。”
“就算你不记得了,我也还记得啊。等我死皮赖脸地缠上你后,我就和你讲我们以前的事,讲你有多么多么爱我。”
“一切都还有余地的。反正道君你冷冰冰的,肯定没有神仙喜欢。”戎铃枝笑着笑着,却又有泪落在雪地上。
他在冰冷的雪地上反复地划着那几个字,然后说:“道君,等着我,我不会放弃的。”
恍然间,风雪似乎在此刻停止了,他感觉自己被罩在一件温暖的衣裳里,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被紧紧地搂在怀中。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乌木檀香,熟悉得令他红了眼眶。
少年小心翼翼地问出那句:“封眠,是你吗?”
良久的沉默。
换来的却是江弃低低的回应:“铃枝是我,你这样会生病的。”
希望再次落空,戎铃枝攥紧了手中的衣裳,含着哭腔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有些难过。”
像是有什么快要逼近了一样。
让他惴惴不安。
“我今日请了碧水原的名医,今天便可帮你治好眼睛,走吧。”
江弃掀起那件衣服,将他扶了起来,牵着他的手慢慢地回到了屋子里。
竹门合上,只见满地晶莹的雪地间,正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他穿着素白的道袍,面容清冷俊美,却有一头银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