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碗放在金玉台的床上,江知酌终于看清小碗红肿的面颊,问道:“怎么弄得。”
“自己打得,”小碗抿着唇,把这边脸颊扭进冲着床里,低着头又说,“不疼。”
江知酌转身去了门外,白竹已经回来了,正守在门外。
初十七去找药膏,白竹低声向江知酌禀报着话,小碗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却什么都听不到。
江知酌用布巾把小碗的脸擦过一遍,又沉默地给小碗抹上了药膏。
屋内静得可怕。两人从皇宫里到金玉台,只有那一句交流,小碗知道江知酌被她的行为伤到了。
小碗很少主动找话题,他们之间,向来是江知酌先说话,小碗给回应。
过了很久,江知酌才哑声说:“我母妃,给我点时间……”
“给德妃娘娘找一处行宫,”小碗尽力稳着自己的气息,“以后,你可以去看她,但我……,不要再让我知道了,不要跟我提起她,永远不提起,就好了。”
江知酌低下头,眼眶发热。
“就算有人不小心提起,我就当没有听到,”小碗一再退让,“我不要再看见,就好了,行不行?”
当小碗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她才明白德妃说得“舍不得”是什么意思。
无尽的遗憾和痛苦,会留给活着的人。
这样的小碗,把例外和无限的退让给了江知酌,江知酌怎能不深爱,可他爱得越深,那种后怕得感觉就越强烈。
江知酌又在深夜进了宫,让小碗先睡。
小碗一直等,直到天亮,江知酌也没再回来。
第二日,江知酌傍晚回了金玉台,晚膳时看了看小碗的脸颊,捏着小碗的下巴叹口气:“终于消肿了一些,以后……”
江知酌没再往下说,小碗感觉到江知酌的情绪很低落,可她还没明白为什么。
“夜里冷了,”晚饭后江知酌拿着本书看,“晚上加床厚一点的被子。”
小碗换寝衣的手顿了顿,看向江知酌,慢吞吞地说:“好。”
“早点休息。”江知酌放下书,替小碗熄了一盏烛灯。
“江知酌。”小碗叫住江知酌。
江知酌回头看着小碗,眼里是小碗没见过的情绪,有些除了忧郁还有……疏离。
小碗被这样的眼神冷到了,即使江知酌只这样看了她一眼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