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难得听到她如此平和的支持。
谢予晴望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不想过多地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他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了病床。
秦思韵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蹦出了两个字,“车祸。”
察觉出她语气的异样,谢予晴终于直视着自己的妈妈,直白地问道,“微生玦凌,听过这个名字吗?”
果不其然,秦思韵的眼光闪过了一下。
“不要瞒我。”她抢先,郑重地告诉她,“那个男人把我朋友害惨了,他们现在一个不知所踪,一个还在楼下的icu,如果你知道什么,全部告诉我。”
许是被她话语中的内容吃了一惊,秦思韵皱起眉,却是问出一句——
“他为什么盯着你身边人下手?他对你有意思?得不到就毁掉?”
“……”
谢予晴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你一个人民教师,能不能别发散思维?”
“那你说,他为什么独独对你这么好?”
听到这话,她更裂开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对我好?”
她有苦说不出,过往那些痛苦都是拜他所赐,可他那副儒雅得体的做派,蒙骗了多少人的眼睛?
现在包括她这个心高气傲,自诩阅历资深的妈妈,似乎也被蛊惑。
秦思韵却说,“你爸出事后,他时不时地过来探望,说是你的朋友。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住得起这样的病房?”
谢予晴不想与她争辩,只是问道,“你们不是离婚了么?怎么又联系上了?”
“你爸出事前,我们就打算复婚了。”秦思韵说道,“但你去了英国就不回来了,你爸说,要等你回来后再举办婚礼,没想到一等,他就……”
她没有说下去,神色落寞却又淡然,似乎两年的时间,足够她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
谢予晴的内心翻江倒海,又有一种陌生的荒谬感,“这种事,你们可以直接跟我说。”
“我知道你恨我们,改了电话,不回邮件……”秦思韵顿了顿,隐去了一部分内情,再开口的时候,神色又变得淡然,“不过,既然回来了,有空就多来看望看望你爸。医生说,他不一定醒得过来。”
谢予晴正欲开口,忽然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郁清的来电。
不知怎的,她的心咯噔一下,连忙接了起来,“喂?”
“江雪莉进急救了。”那边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凝重,“看上去情况不太好。”
“我先走了。他我就不来看了,毕竟这两年你也没来找过我,相信你一个人照顾得来。”谢予晴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
这孩子,一脸着急还不忘刺她,显然心中怨念颇深。
秦思韵却没因此露出受伤的神色,只是沉思了片刻,叹着气朝病床走去。
几乎狂奔着上楼,深夜的医院走廊一片清冷,转角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推开了一条缝,呼呼的风撞击着玻璃,发出令人畏心的呜鸣。
谢予晴一口气跑到了急救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