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带着霍煜等人往山上走,隔老远就看到有一群人挤在石阶上。最上面站着一个道士,他双手背后,一脸正气。“他们不赔钱,就砸道观,砸到他们赔钱为止!”喊声隔老远传过来。有人举起手里的棍子朝前面冲去,后面的人一拥而上。苟晋拦不住,被他们又抓又推,狼狈不堪。“你带人过去阻止他们。”霍煜侧头对李炜说道。“好的,霍总。”李炜点点头,对后面的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两名保镖身强体健,快步冲上去,拦在苟晋前面,抓住推搡的人。他们像拎小鸡一样,一手拎起一个。其他人望而却步,胆怯地问:“你们是谁啊?”“一群疯子。”苟晋咬咬牙,扶着门站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姜荔高声问道。她沿着阶梯走上来,身上带着让人生寒的威慑力。身边的霍煜冷傲疏离,眼神里带着杀气。有人下意识给他们让路,小声猜测他们的身份。“你们也是来找骗子算账的吗?”一个阿姨问姜荔和霍煜。两个人打扮和气度都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姜荔,你再不来我今天就要被埋这儿了,这群傻货听不懂人话,非要砸我道观。”苟晋活动着胳膊,神色不悦。“你们是一伙的?”闫树国扬声问道。“骗子已经落网,你们找债主找错地方了。”姜荔走到苟晋身边,面向众人。闫树国咋咋呼呼:“我们可不能白被骗,骗子还不了就让他的徒弟来还,父债子偿!”姜荔看向他:“陪着他一起犯事的都在牢里了,其他人也是被害人,已经不在这儿。”“道观已经被我买下来,这块地方的使用权在我这儿。”“如果你们想无理取闹,我不介意也送你们进局子蹲一蹲。”她冷眼看着闫树国,看得他心里发毛。闫树国用嗓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大喊:“这里之前是骗子的地盘,他要是还不了就用这个道观来还,你花钱买了这里,钱在哪儿?用那笔钱来还!”苟晋心里骂娘,嘴上说:“你听不懂话?这里以前是我家,我不在家的时候,骗子占据我的家,现在我回家了!”闫树国:“我不管是谁家,反正我就要拿赔偿金!我的老母亲不能白死啊!”苟晋:“你这人……”“你不用跟他多说。”姜荔打断苟晋,“这个人无非是看道观修得这么好,想过来讹一笔钱。”“你怎么说话的?我老母亲被害死,我不能为她讨公道?”闫树国说着,哭了起来。他跪在地上,对着道观:“要真的有祖师爷,你就要为我们做主啊!”“啧。”姜荔有点儿不耐烦,忍住一脚将他踹到山脚的冲动。“我观你面相,父亲早逝,母亲前两年去世,上头有三个姐姐,姻缘三段,有两女一子。”闫树国愣愣地看着她:“你认得我?”“生辰八字?”姜荔微抬下巴,眼神带着威慑力。闫树国下意识报出来,紧接着恼道:“我老母亲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东西被逼着上吊的,你们还想要……”“你母亲不是你害死的吗?”姜荔轻飘飘问道。“你的母亲有慢性病,不能痊愈,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引发并发症。”“你后面两任老婆因为你母亲生病花钱的事和你闹离婚,你觉得母亲的存在是累赘,耗钱耗精力。”“为了孝名,你不能对你母亲不好,更别说任她等死。”“于是你联合那个骗子演了一出戏,骗你母亲主动寻死。”“如今你家徒四壁,竟然还想着用死去的老母亲讹钱。”其他人听了这番话,议论纷纷,用嫌恶的目光看着闫树国。闫树国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我闫树国有多孝顺村民都知道,怎么可能做出你说的那种事!”旁边有阿姨帮衬:“对啊,你随口胡说,谁信啊?”姜荔对阿姨说:“你老伴因病去世,家里有个痴呆的儿子,还有个和你亲情缘薄的女儿。你当初把女儿卖给骗子,你女儿跑了,骗子找你把钱拿了回来,你一直不甘心。”人群中有人惊呼:“李阿姨家的女儿的确很久没见了!她以前逢年过节都会回来,现在过了几个长假都不见踪影!”“还有闫树国她妈就是上吊走的!她妈一直很坚挺,后来说上吊就上吊,一点征兆都没有,原来是被儿子害了……”他们看向姜荔的眼神立马变了,纷纷举手。“大师!你能不能算一下我儿子明年能不能考上好大学?”“帮我算算我明年能发财吗?”“还有我……”几乎所有人都求姜荔算卦,姜荔看到有个年轻的女孩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他们。耳边的喊声唤回姜荔的注意。那个阿姨扯着嗓子:“你这么厉害,你帮我算算我女儿在哪儿啊!”姜荔笑了:“好让你再卖你女儿一次?”阿姨心虚,声音都小了:“我哪这样想哦!”“今天是开观日,你们可以在此观礼,但要是闹事……”姜荔眯眼笑,“不用我出手,祖师爷也会给你们教训。”她说完,一阵冷风拂过,所有人一个哆嗦,纷纷双手合十。姜荔转身进道观,霍煜静静跟在旁边。“这人是谁?气质真奇特。”苟晋多看了霍煜一眼。“我的临时助理。”姜荔笑道。苟晋满脸写着“放屁”,嘴上说道:“一看就是和你臭味相投的同类人。一个命薄到遗祸千年,一个命硬到多灾多难,挺配的。”霍煜淡淡看了苟晋一眼,苟晋头皮发麻,移开探寻的目光。“你说话这么难听,也难怪以前道观没落成这样。”姜荔轻哼。“那你还不多招几个人来。”苟晋嗤笑。“我这不是带来了吗?”“在哪儿?不会是外面那几个男人吧?他们看起来和道观犯冲,我不要。”姜荔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这儿是道观!你快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