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枝仰起臉,心裡的不爽在撞到人後達到頂峰。
「走路沒長眼啊。」
也正是那時,喬望看見了她右臉很紅的一個巴掌印。
眸色沉下來,似乎連喬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眼底有難以掩蓋的冷意,「誰打了你。」
向枝心裡一肚子的委屈,她眼圈很紅,兩隻眼睛像是哭過,一層一層的水霧浸透,血絲纏繞著眼球,她哽著聲回復,「要你管。」
喬望嘆息般,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輕輕披在她的肩上,「向枝,聽話。」
也許是話里的兩個字深深扎進她的心臟,向枝削瘦的肩膀一抖,將他的衣服抖落在地上,推開他的胸膛,聲音又沙又啞,「我就不喜歡聽話,我說不要你管沒聽懂嗎,讓開。」
喬望喉結一沉,喉嚨幹得莫名有些燥意。
「你放開我。」
衣服重新披上,向枝不由分說被打橫抱起,喬望抓住她的手腕,彎腰,用胸膛擋住車頂,避免她動作過大而撞到頭。
費柷和司機交換了個眼神不敢說話,直到喬望關上車門,冷冷吩咐開車後才收回眼神,升上后座的擋板當透明人。
向枝一路都不說話,連忍不住的啜泣聲都變得很小很小。
似乎被人聽見她哭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車速不慢地直接開往星湖灣。
直梯升到頂層,一進門,喬望抱著她進臥室,輕手輕腳把她放在床尾的長沙發,又出去冰箱拿了一個冰袋進來。
「餓不餓。」
喬望身高腿長,曲著一個膝蓋半跪在地毯上,極有耐心地用毛巾裹著冰袋為她敷腫起的臉。
向枝紅著眼睛吸鼻子。
她怔怔地看著那張冷峻的臉難得柔和,心裡似乎有塊地方也跟著鬆軟下來。
他應該是敏銳地察覺到向枝有些牴觸的情緒,沒有再問她這一巴掌怎麼來的,也沒有問那個蠢斃的問題,疼不疼。
她的臉都腫了肯定疼。
而是看她哭得帶勁,像是想散她的注意力,問她餓不餓。
顯然,向枝也被他帶偏了,帶著哭腔的嗓音綿軟,嗯了聲,「餓,我今晚還沒吃飯。」
喬望捏著手帕幫她擦滾落在臉頰的淚珠子,指腹揉著發燙的眼角,「那想吃什麼。」
向枝抽過他手裡的手帕,重新翻了面乾淨的自己擦另一邊的臉,眼皮哭得白里透著紅,像是要擦破皮,她沒有客氣地道,「想吃春拾居的蝦餃和紅米腸。」
喬望沒眨眼地應下來,縱容得好像即便向枝開口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辦法把月亮捧到她面前,況且,只是區區的幾顆蝦餃。
向枝抱著膝蓋,下巴抵在手臂上,她喉嚨哭得沙啞,紅得和兔子一樣的眼睛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問了。」
喬望很淡嗯聲,把滴水的毛巾擰乾,換了邊專心地幫她敷臉,「你傷心的話,我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