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起身道:“姑母,此事便交由侄儿去查吧?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从宫中延请御医前去给穆太傅诊治。比起外头的大夫,还是御医的医术和口风更为可靠。”
太后点点头:“此事你去办,哀家放心。只是你要记得一点,我贺兰家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宁可揽下暴虐之名,也绝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侄儿明白。”
出了宫门,贺兰修便对身后的祁飞羽道:“去查一下,昨夜皇帝回了寝宫之后,都有什么动静。还有,穆太傅的家眷、亲友、门生、下人,最近都在跟什么人往来,特别是有无跟宫中联络。凡有异动者,悉数上报。”
祁飞羽领命,又问:“主子怀疑,这是小皇帝设的局?”
“这毒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被他绊住了脚步的昨夜来。”贺兰修闭了闭眼,“若事发时我不在宫中,又岂会坐视流言传遍京中。”
祁飞羽在心中叹了口气。
分明势不两立,偏要纠缠不清。何苦呢?
太傅府外,廷尉左监已经率人将穆府层层围住,没有宫中诏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一个仆役打扮的小子在门口大声嚷道:“左监这是何意!我家太傅是中了毒,不是犯了罪!”
“太傅中毒此等大事,本官自然要入府查案。若投毒之人趁乱逃离府中,尔等岂能担此重责?还不速速让路,否则莫怪本官失礼强闯!”
“左监大人气势汹汹率官差前来,只怕查案是假,借机拿人是真。恕小的不敢从命,否则只怕我家太傅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竖子无礼!”廷尉左监怒斥道,“安敢如此诋毁朝廷命官?来人,拿下!”
差役们正要领命而上,那仆役身后的一众家丁却按刀上前,喝道:“太傅府前,谁敢放肆!”
“我家大人乃是三朝元老,担任过丞相之职,教导过当今天子,就算是皇亲贵胄们,平日里都对我家大人以礼相待,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廷尉左监,莫非想在我太傅府前撒野不成?”
廷尉左监冷哼一声:“果然是狗仗人势。太傅大人为我大齐殚精竭虑,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这等小人借势耀武扬威的?一介家仆罢了,身份何等低微,竟也敢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
“我等知礼,待的是客,却不是官。大人若是懂得登门做客的礼节,我等自然好生招待。可若想要逞官威,那只怕是来错了地方!”
双方已然剑拔弩张,正要一触即发之际,却听近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众人一齐循声望去,只见十几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各个披甲执锐,身姿笔挺,看着便十分英武。
为首的那个更是别有风姿,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星目灼灼,白袍银甲,身后玄色披风猎猎,好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