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息怒!”
文丰帝看着地下跪的乌压压的一片,只觉得脑仁疼得很,他扶额怒道:“一天天只会让朕息怒,你们若是把事情办好了,朕会生气吗?胡新晖!”
胡新晖俯首:“臣在。”
文丰帝看着他,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狠戾,凉声道:“朕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查不出这谣言从何而起,你就给朕从哪来回哪儿去!”
胡新晖盯着大理石,擦掉额头的汗珠,定声说:“臣领命。”
柳清明见状,上前一步,举箸道:“臣有本启奏。”
见是柳清明,文丰帝脸色有了些好转,说:“柳卿有何事?”
柳清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胡新晖,沉声说:“胡大人近来公务烦身,又有此等大事要办,恐不能分心彻查先太子一案。臣以为,先太子一案亦不容多待,臣请奏另行安排官员查清先太子一案。”
此话一出,朝堂中一片哗然。几人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站在前方的萧烨。萧烨双手付前,低眸盯着自己的衣摆,当作没察觉到那些视线。
户部尚书沈湛率先站出来,说:“臣以为,柳大人此言不妥。先太子一案事关重大,岂能轻易交由他人。”
柳清明没有看他,低眉说:“臣近来听闻,刑部员外郎谢观破了好几桩疑难案件,此人胆大心细,或许能够胜任此事。”
沈湛觑他一眼,冷声道:“柳大人身为翰林院编修,整日与书本作伴,怎么会对刑部的事情了如指掌。何况那谢观不过是个小官,将此等大事交给他,焉能知道他能办好?”
这是在骂柳清明手伸的太长呢。
朝臣面面相觑,胡新晖睨了一眼身旁的柳清明,将头压得更低了。
柳清明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下官不过是想问陛下分忧了。至于谢观此人是否能堪大用,下官年轻时也算走天下路,观万千人,自认为识人本领差不到哪里去,何况谢观的成绩在那里摆着,圣上可以查阅后自行决定。”
沈湛冷笑,一甩袖子,说:“呵,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柳清明看向他,说:“沈大人以为柳某有私心?”
沈湛说:“谁人不知柳大人与先太子交情甚笃。”
“是。”柳清明正色,定声说:“殿下心忧天下,常与柳某畅谈《山河志》撰写一事,殿下与下官是君子之交,引为知己。既为知己,下官心系此案,有何不妥?”
沈湛指着他,说:“圣上,此人嘴上为陛下考虑,实则是为私心。。。。。。”
柳清明打断他:“沈大人,忠义亦可两全。”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沈湛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一时间脸色青紫交替。
反观柳清明,一番气人的话说完,整个人云淡风轻地立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偏偏这场争论是因他而起。
文丰帝扶额,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喉咙也痒得厉害,他没忍住咳了几声,手帕捂着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说:“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柳卿说的没错,胡新晖若是分身乏术,便把先太子一案给其他人吧。叫什么来着?谢。。。。。”
他看向一旁,王平眼观鼻鼻观心,上前一步小声说:“陛下,是谢观。”
“对对对,谢观。”文丰帝摆手,“太子一案就先交给谢观负责吧。”
沈湛欲言又止,见文丰帝脸色不好,到底没敢再多说什么,便退下了。
萧烨见他灰溜溜的模样,唇角微勾,眼里满是讽刺。
文丰帝靠在椅子上,沉声说:“众卿可还有本奏。”
“臣有本奏。”一宽脸、头发花白的老者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