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胳膊被人拉扯的一瞬间,漪奴也终于回过了神。
他惊慌着抬眸看我,语气间尽是不可思议。
「太女?」
「我,我只是想给太女献首曲子啊,太女忘了昨夜您还答应我要来……」
余下的话,嬷嬷没有让他说话。
一块不止从哪薅来的酸臭破布,就这么被塞进了号称月上无双的上京第一乐师嘴里。
嬷嬷鄙夷地看着他,憋了许久的训言不断往外蹦。
「不过一介怜人,你何来的胆子在太女面前自称我?」
「今日是太女的新婚之夜,谁将他带到殿内的?一起带出去受罚!」
打骂的声音渐行渐远,挂着大红喜字的屋门再次被合上。
先前还孤苦无依要人哄的顾驸马爷自动自觉贴了上来。
他堪堪停在我身前,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先前是臣冲动了,臣不该用殿前之言挟恩图报,臣愿意受罚!」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暗暗叹了口气。
「顾郎可以在本宫面前自称我。」
「且从始至终,僭越的都只有漪奴一个,你懂了吗?」
面前足足高出我一个头的男人忽然眨了眨眼。
眸中星星点点令人沉醉。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
似乎打算作个揖,又像是在结什么印记。
总之,我看出来了。
我的驸马现在很激动。
前世顾修在朝堂上舌战群儒批判丞相时,可从未出过如此窘迫的洋相。
堂堂状元郎,也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兴奋至此吗?
越想,越好笑。
还未来得安抚安抚顾修,我已经扶着桌子在一旁笑得喘不上气。
然而被嗤笑的顾修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更珍视地将我搂紧了些。
仿佛下一瞬,我就会在他怀中消失殆尽。
忽然,额间被亲了亲。
我忍着笑意抬头看他。
「顾郎,原来你是喜欢我的呀?」
顾修身型颤了颤,并未直接回答。
只试探地啄了下我的唇角,反问。
「太女可也心悦于我?」
有些事情,无声胜有声。
屋内烛火轻摇,床边帷幔四散。
我耗净气力,回应着他的爱意。
常年清凉的太女府在不知不觉中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