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风声出不去,外头消息进不来。
古家人也因为日日要在院中与我作陪忙得不可开交。
心情好了,我就叫古流萤来弹弹曲。
心情不好,我就喊古丞相来议议政。
横竖我太女骄纵跋扈的形象早已深入民心。
如今做这些折磨人的事也不显得突兀。
只是苦了我的好驸马。
白日要陪我装风流纨绔,夜里还要通宵达旦轮审古家门客。
眼见他逐渐消瘦,我也是破天荒有了要亲手为驸马做羹汤的想法。
夜风呜咽,人来人往的丞相府难得清净。
我钻研着从嬷嬷那讨来的月梨饮方子,一路往膳房的方向去。
可偏偏今夜的膳房不那么消停。
两个不知打哪来的小丫头正在里头窃窃私语着什么。
「咱姑娘约驸马爷到耳房是做什么?太女可还在呢!」
「嘘!不该说的可别瞎嚷嚷,老爷可交代了此事千万得瞒住太女!」
哦?此事我还真不知。
在我眼皮底下能瞒住我的事。
除非是有人故意压着,不然根本没这个可能。
知晓耳房有事情,我倒也没了在厨房玩过家家的想法。
好戏都送到我面前了。
不看又怎么对得起古家人这低劣的离间手段呢?
屋内,烛火间或噼啪一跳,女子时而抽噎一下。
古流萤半爬在案几上,光影照映出的精致小脸已然布满了泪痕。
她或是想去攀扯顾修,又像是不敢触碰。
一双素手只堪堪停在空中。
「顾郎,你我两家百年来皆是姻亲。」
「如今你成了驸马就罢了,竟是连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都一并忘记了吗?」
规矩?
前世今生,我可都不知晓顾家还有什么家规。
而顾修却是像预料到了她会拿这件事出来说。
只淡淡看她,如一尊泥塑,半点表情都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家父拒绝谋反的那一日起,你们就该知晓我顾某不会再帮古家分毫。」
如此冷淡的拒绝似乎刺激到了古流萤的神经。
她愤然起身,猛地抓住顾修衣袖,脸色苍白。
「就洛清晏那个不学无术的太女,她能带领大洛走向什么辉煌吗?」
「边关战事吃紧她在寻欢作乐,百姓因天灾受苦她在招猫逗鸟!」
「你抿心自问,她眼中,可有半点大洛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