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色森然:“他要不是非要到哀家面前寻晦气,哀家连多看姜家人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阿柳,回去后拟懿旨,召姜家女眷入宫。”
从前,太后对姜重吾父子厌恶归厌恶,但从未迁怒于姜家的女眷们,冤有头、债有主,男人在外面做的事,与内宅妇人何干。
但现在太后不这么想了。
既然姜家女眷享受了姜重吾带来的富贵和荣耀,那姜重吾犯下的罪孽,姜家女眷也该跟着承担。
“皇嫂早该如此了。就是因为您心善,姜家父子才这样嚣张。”淮安大长公主同样不喜姜重吾。
后宫中,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不需见血,就能叫人有苦说不出。
“太后娘娘……微臣恭迎太后娘娘圣驾。”
今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甚至文思九都把太子妃关进了大理寺,黄韦觉依然高枕安睡,还是守卫看到了太后娘娘凤驾,发现不对,黄韦觉才从被窝里爬起。
此刻,黄韦觉因为气得太匆忙,头上的乌纱帽都没有戴正,一路跑来更是险些左脚绊右脚。
“太后娘娘,大长公主殿下,这监牢乃是污浊之地,太后娘娘和
大长公主殿下凤体尊贵,如何能来这种地方。微臣还请您二位移驾到府衙,太后娘娘若是有吩咐,只管知会微臣,微臣就是赴汤蹈火也会办到。”
黄韦觉现下只想将这两尊大神从监牢里请出去,奉承话一箩筐地往外倒。
太后和淮安大长公主却不吃这一套。
“污浊之地?黄韦觉,哀家问你,你身为大理寺主官,可知太子妃就在此处?她腹中还怀着哀家的曾孙,难道就能承受住这牢里的污浊和阴寒?!”
太后目光冰冷,连生吃了黄韦觉的心都有了。
这个没骨头的东西,亏他当初还是科举出身。
文思九这种奸佞要将太子妃关进监牢,他连过问都不过问,这等尸位素餐之辈,朝廷要他何用?!
“太后娘娘,微臣也是才知道太子妃娘娘在这监牢中。”黄韦觉面对太后冰冷、刺骨的目光,冷汗瞬间便浸湿了衣衫。
他在心中不由暗呼倒霉,这文思九不是给自己找事吗?太子妃关在哪不好,非要关在自己的大理寺!
“笑话,你一个主官,连监牢里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淮安大长公主在一旁插话,“难道你这个大理寺正卿就是一个摆设吗?黄韦觉,你就算编瞎话来糊弄太后,也找一个像样的借口。”
“大长公主殿下,这文思九仗着陛下撑腰,从来不把微臣放在眼里,事到如今,微臣不敢欺瞒太后娘娘,微臣这个大理寺正卿还要看那文思九
的脸色。”
黄韦觉嘴里像是吃了黄连。
到了他这个年岁,这个位置,想要更进一步难如登天。黄韦觉对升官早就不指望了,只求能够太太平平地告老回乡,可现在看来是难了。
陛下和太后娘娘斗法,可怜了自己这个夹在中间的。
“没骨气的东西,亏你还是孔孟门生,你的风骨呢?竟然让一个鹰犬凌驾在你头上。”
太后唇边泛起一抹讥诮、冰寒的笑容,目光更是透着直刺人心的锐利。
“既然你窝囊的不敢得罪文思九,只好做他的应声虫,难道你就敢得罪哀家吗?”
“来人,既然门锁打不开,那就换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