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福,拿鞭子来。”皇帝喝道。钱有福一直在外头听着动静,陈氏的话让钱有福听得心惊肉跳。这是陈氏自知无望于皇后之位,开始破罐子破摔了。钱有福赶紧找来了鞭子,根本不敢去想皇帝此刻要鞭子的原因。他胆战心惊地绕过屏风,今日尤其地低眉顺眼:“陛下,鞭子来了。”“出去。”皇帝声音冷沉,像是冻结实的冰坨子。钱有福如蒙大赦,飞快地绕过屏风,找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守着,唯恐自己被波及。“陈雪柔,朕问你,当初是你让太医伪造齐若姝的月份,混淆皇家血脉,是也不是?”“是又怎么样?”陈雪柔抬起头,脸上的脂粉和血水混在一起,显出了几分滑稽。她抬起袖子,随意擦了擦。“别以我不知道,你打算将齐若姝那贱人的孩子封为太子,我的泽儿走了还没有半年,你这个父皇便夜夜笙歌,你可知,我每日每夜都承受着锥心之痛!”“你还敢提泽儿?”皇帝见陈雪柔承认了,一鞭子抽在陈雪柔身上,瞬间让她皮开肉绽。“当初你为了皇后之位,宁肯将亲生骨肉送走,后来你见泽儿与皇位无缘,便费尽心机地把那畜生找回来,若不是你这个生母太过无情,泽儿也不会自尽!”皇帝曾经在萧君泽的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奈何萧君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皇帝被逼无奈才又重新立了萧夜珩为太子。但在几个孩子中,皇帝对萧君泽的感情却是最深的。“贱妇!若不是你心机深重,也不会把泽儿教导成这副样子,你真是死不足惜!”昔日的爱侣如今成了相看两厌的仇人,皇帝一鞭接着一鞭,看着陈雪柔满地打滚,喉咙里不断溢出惨嚎,心中竟是浮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直到陈雪柔气若游丝,整个人宛如血葫芦一般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皇帝才扔了手里的鞭子。“抬出去处置了。”钱有福带着两个侍卫走进殿内,连头都不敢抬,看着侍卫用草席子把人卷了,就这样抬了出去。他指挥着身后的小太监将地上的血水冲洗干净。“陛下,可要安寝?”“点香。”皇帝拂了拂衣袖,像是拭去了一粒不起眼的微尘。明黄色的幔帐垂了下来,皇帝闭上眼,眼角的一丝水痕渗进了枕畔。……“太子妃娘娘,陈雪柔死了。”沈云绾在睡梦中被翠屏唤醒。她睁开眼睛,眼里的睡意一扫而空,目光清亮至极:“死了?怎么死的?”“娘娘,据我们的人打探到的消息,半个时辰前,太极殿抬出去了一卷席子,我们的人跟上去,发现里头的人竟然是陈氏,她不仅额头上有伤口,身上也全是鞭痕,应该是活生生被打死的。”“活生生被打死?”这个消息让沈云绾异常震惊,此刻有些呆滞地重复着翠屏的话。“娘娘,奴婢听到的时候也很惊讶,我们这位陛下可真够狠心的。当初陈氏把我们殿下逼得毫无喘息之力,如果不是遇到您,太子殿下早就成为一副枯骨了。当初谁不羡慕陈氏宠冠后宫的气派,可陛下竟然将昔日的宠妃活活打死……”翠屏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沈云绾裹紧了身上的薄被,借此驱散方才泛起的寒意。“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少了陈氏的枕边风,陛下对太子府的关注也能少一些。”沈云绾被这个消息炸得,已经睡不着了,索性披衣坐起:“让人收拾东西吧,昨日我便跟皇祖母说过,不去宫里辞行了。”“娘娘,奴婢这就叫紫竹和青羽进来。”此次前去边关,沈云绾就只带了紫竹、青羽二人,再加上一个太后娘娘派来的苏小满。沈云绾换上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胡服,走出院门,孟池已经整装待发。“属下给太子妃娘娘请安。”“跟长宁告别了没有?”沈云绾的目光轻轻划过。话音刚落,邓长宁匆匆赶了过来。“义姐,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沈云绾比一开始定下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哪怕东西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邓长宁也有些手忙脚乱之感。“辛苦你了。我走以后,太子府就交给你了。”“义姐放心,长宁一定不会辜负义姐所托。”沈云绾颔了颔首:“启程吧。”……一辆马车早就等候在太子府门前了,这辆马车从外观上看平平无奇,马车车壁却是精铁打造,车底还设了机关,里头足足装了上百支羽箭,因此光是拉车的骏马就用了四匹。“娘娘,距离天亮还早呢,您先睡一会儿吧。”紫竹将马车里的炉子点上火,这样太子妃娘娘醒来就有温水了。“出京以后,你和青羽要把称呼换了,叫我夫人。”沈云绾纠正了紫竹的称呼。“是,夫人。”紫竹在沈云绾的身后垫了一个隐囊:“娘娘若是睡不着,就先靠上一会儿。”……马车一路不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池打马回来:“启禀夫人,往前五十里是一处驿馆,属下建议夫人今晚便在驿馆落脚。”“夫人说,孟管事安排得极好。”紫竹挑起车帘,露出一张明丽的面庞。孟池招呼着侍卫:“李牧,你带五人去前面探路。”沈云绾这一行,加上随行的侍卫,一共有三十人,到了驿馆,前来迎接的杂役被这浩浩荡荡的车马给惊呆了。往常也不是没有遇到出京赴任的官员,可哪一个官员都没有眼前这一行人这么大的阵仗。前来迎接的小吏一时拿不准这些人的身份。孟池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了身后的侍卫。“敢问大人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还用问,自然是京城来的,车里是我家夫人,兵部尚书卫大人的侄女。”竟然是兵部尚书的家人。小吏不敢怠慢,连忙说道:“驿馆里还有一间上房,只好暂时委屈夫人了。”:()毒妃又拽又茶,仇人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