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一点点流过他手背上的青筋,浸湿袖口,他却好似浑然不觉。
洗好的青提草莓放到果盘里,周宴深取下一柄水果刀,将蜜瓜对半切开。
浅绿色的果肉,被切成好入口的小块,整整齐齐码在果盘中。
手僵硬地像没有知觉一般,直到看到指腹上的血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切到手了。
周宴深面无表情地在冷水下冲洗手指,看着汩汩水流,深深呼吸一口气,猝然闭眼。
脑海中回想起虞乔刚才说的话:
——“他把我锁在床边,我没有办法。”
——“周宴深,我爱你是真的。”
他从没有像此刻,如此痛恨七年前的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先一步去波士顿,为什么要留她自己在学校。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不能原谅自己。
身后传来开门声,周宴深关掉水龙头,回身看到虞乔披着一件白色的浴袍走出来。
她头发湿哒哒的,一根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看到他脸上冷漠的神色,一怔:“你怎么了。”
周宴深神色缓和,轻声:“你怎么出来了。”
“我……”虞乔也说不上来,她只是忽然觉得心里不安,想出来看看他在做什么。
“你手怎么了?”她忽然看到他指间的红色,声音陡然变调。
周宴深走过去,弯腰抽一张纸擦干净手:“没事,就是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
虞乔着急,把什么都抛之脑后,连忙过去捧起他的手查看,埋怨着:“你怎么不小心点啊,还好这次没什么事,你可是医生。”
周宴深静静地看着她。
“有创可贴吗?”虞乔左右环视。
“有。”周宴深说,“在你前面的抽屉里。”
她摁他坐下,倾身去拉开抽屉翻创可贴,浑然不觉自己的浴袍只有一根带子,领口敞开。
虞乔坐回去,刚要撕创可贴的时候,周宴深忽然按住她的手。
她微愣。
男人垂着眉眼,将她浴袍的领口往上拉,拢好,不见一丝□□。
虞乔脸腾然发红,轻咳两声,自己低头系紧腰带。
“手拿过来。”她小声说。
周宴深摊开,伸到她面前,目光始终停在她脸上。
虞乔撕开创可贴,认真地给他贴上,小小的创可贴在男人指腹环起一圈。
“乔乔。”他突然喊她。
“嗯?”虞乔抬眸。
周宴深的眸色很深:“你还记得情人节的时候,在医院车库你问我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