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岁因这声冰冷的反问,停在了原地。
小姑娘站在门边,眼眶渐次发红,纤细白嫩的手指有些无措的交缠在一起。
裴闻看见她委屈、怯懦的模样,适才冷下来的心仿佛又被撬开了一条裂缝。
他面色如霜,就像夜里沉下来的冷月,“陈王的幕僚已经招供,更甚至拿出了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谋逆大罪,你还要护着他吗?”
姜云岁好像真的被唬住,悬在睫毛上的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还是很固执:“我信他不会如此。”
裴闻绷着冷峻的面色:“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为他辩?”
姜云岁抬起湿漉漉的眸,漆黑的眼珠看着都水润潮湿,她小时候受了委屈便是如此,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旁人。
其他人就都不好意思欺负她了。
连一向娇纵跋扈的姜叙白都会让着她,心甘情愿给她背黑锅。
裴闻也不知给她顶过多少罚。
他这次好像是铁了心,“即便如你所说,他是被人冤枉,可他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往后如何来保护你?”
姜云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父母长辈还有裴闻都觉得她需要别人保护。
明明她很乖巧,既不会主动去设计陷害别人,也不会去欺负旁人。
她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怎么会有飞来横祸?
姜云岁捏紧的手指因她掐着过重的力道隐隐泛白,她抿了抿柔白的唇角,“我不会给他惹麻烦。”
裴闻料到了她执意如此,可心里头就和灌了铅水,又烫又痛,叫人喘不过气来。
窗棱透进来的风,沁着丝丝入骨的凉意。
裴闻抬手关上了窗户,冷冷吹进来的风被隔绝在外,默了半晌,他问:“你非要救他吗?”
姜云岁的表情有些怔怔,可能是被他方才冷厉无情的态势吓住了。
有个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上辈子的裴闻,冰冷无情,肃杀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