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岁被吓得喘不过气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才慢慢缓过那口气,发白的脸看着脆弱又可怜,她挣也挣不开。
稍稍一动就能听见叮铃的碰撞声。
好似撞在她的心尖。
少女纤瘦软白的脚踝不过片刻就起了薄红的斑驳印记,脚指头蜷缩了起来,白皙秀气的小脚丫踩在红色的绸布上,她明明怕得要紧,用颤抖的声线问他:
“裴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裴闻捏着她的小手,她的手指又细又软,捏起来没什么肉,他说:“我知道。”
男人眉眼的神色清清冷冷,语气里也似乎并未将她说的话当成回事,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头,男人接着用亲昵的语气问她:“岁岁,喜欢这间屋子的布置吗?”
姜云岁浑身僵硬,映入眼帘的都是喜庆的红色,贴在烛台上的囍字,让她觉得讽刺。
她低声喃喃,“你就是疯了。”
姜云岁抬起泪潸潸的眼,眼眶微微泛红,整个人就像弱小受惊了的兔子,努力的往安全的地方蜷缩,却又怎么都逃不开男人的掌控,她现在还存着天真的期待:“你放我回去吧,你这样胡闹大家都会知道的,不成的。”
裴闻素来也算克己复礼,他这样做就不怕传出去,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吗?
自然,外人是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的。
但是他们心里肯定也觉得裴闻就是个疯子。
裴闻抬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花,“怕什么?”
姜云岁抓着他的袖口,用哆哆嗦嗦的声音说:“你现在送我回去还来得及,不会被人发现的。”
裴闻见她抖得厉害,以为她是冷,帮她掖了掖被子,落在少女脚踝上的五指缓缓松开,将她塞回被子里,“来得及吗?”
嗓音喑哑,有些低沉。
姜云岁被问得一怔,珍珠般的眼泪蓄在眼底,要落不落的样子楚楚可怜,眼尾这抹姝丽的水色,叫她看起来更为诱人。
男人眸色暗了暗,镇定自若偏过目光,随后漫不经心道:“这会儿已经快晌午了。”
迎亲的队伍早就被吹锣打鼓的送走。
姜叙白上午背着“新娘子”送进了花轿里,这个时辰,“新娘子”八成已经送到了新房。
姜云岁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她脸色发白,气得浑身发抖,一时片刻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裴闻不想看她气成这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饿不饿?”
姜云岁早晨就没吃东西,晕过去后更是什么都没碰。
她冷脸对着他,“你口口声声说我把我当成妹妹来照顾,你这样对我,分明是想逼我去死。”
裴闻听见死这个字,眸光一顿,脸色冷淡了几分。
他不想这种不好的字眼和她牵扯上关系。
裴闻说:“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嫁给谁不是嫁。”
他圈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跟前拽了拽,熟悉的幽香漫入鼻尖,他接着问:“怎么偏偏就要嫁给那个弱不禁风的小书生呢?”
姜云岁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喉咙发涩。